二爷你难道不是吗?
阿彪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被男人阴森森的瞪了眼,他又老实巴交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以为……”
跑到医院路过,这说法多少有些牵强,童晚存了试探的心接过话道。
不料,最后一个“是”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然叫他打断。
“别自作多情。”
果然是她想多了。
按理说,她本就不该对这男人有什么期待。
可他方才那不轻不重的一句,不知为何,却在童晚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十五岁时付家败落,童振晟地下情曝光。
人心冷暖,拜高踩低,她和妈妈一时间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在所有人都欺负她时,霍寒深站出来保护了她,像一道光照进她的生活。
她爱他,从十五岁到十九岁车祸昏迷,爱了整个青春。
可后来,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毁了她的一切。
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倔强坚忍,但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委屈。
许是被男人的一句“自作多情”戳中,童晚心中压抑的情绪爆发。
眼眶一热,心酸的靠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霍北烈:“……”
诚然,他并不是个有耐心哄人的。
尤其,还不是自己的女人。
很想把人直接丢出去,低眸间,视线落在她脸颊的红肿上,霍北烈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忍了。
既然已经发泄了,童晚索性放任自己发泄个够。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了车上。
“哭够了?”
还挺能哭!
见她终于停下来,霍北烈煞有介事点了点她脸颊上的泪痕。
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发现男人前面的衬衫被她哭湿了一大片,童晚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二爷,你的衣服……”
想说要不她给他洗吧,话没说完,被他打断。
“不碍事。”
散漫的语调中夹带着几分温柔,配上霍北烈那张妖孽般的俊脸,很容易就会让人陷入温情的错觉。
但如果你足够了解他,你就会知道,
这种时候,他的下一句话往往都会语出惊人。
“既然哭够了,那就下车吧。”
刚刚在心里觉得二爷其实人还挺好却突然要被赶下去的童晚:“……”
“二爷~”
天色已晚,她一身凌乱,霍家是定然不能回了,童家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实在不知能去哪,眼前这男人便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童晚凑上前,像只小猫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这是,想让我收留你?”
小女人的动机全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霍北烈岂会看不出来。
“可以吗?”
看着小女人讨好的模样,霍北烈乐了,“真把我当慈善家了?”
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在她的下巴上摩挲,眼尾轻扬的弧度,骤然染上几分冷冽。
“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动手?”
童晚:“……”
到底还是被扫地出门了。
童晚刚刚站稳,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黑色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甩了她一脸尾气。
夜里的凉风灌进衣领,童晚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布料,搓搓手臂取暖。
倒车镜里的身影渐渐远去,霍北烈沉邃的双眸透出深不见底幽光。
“二爷,童小姐被抽了不少血,看起来挺虚弱的,真的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吗?”
从后视镜打量着男人的神色,开车的阿彪适时开腔提醒一句。
“她给你开工资了?”
霍北烈的语调带着几分寒气,阿彪背脊一寒,舌头不觉有些打结,“没,没有。”
“那就好好开你的车,再废话,舌头别要了。”
难道是他想错了,二爷真的就只是路见不平一回,对童小姐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管怎么样,还是舌头要紧,阿彪抿了抿唇,静如鹌鹑。
可就在这时,阿彪突然从倒车镜里看到后方跟上一辆车。
所以,刚刚二爷急着将童小姐赶下车是因为……
阿彪一句话在心里还没想完,前方的丁字路口又各自冲出一辆车,呈三角状将他们的车逼停。
“二爷?”
阿彪转头,看向男人请示,哪料他家爷却不紧不慢摸出一根烟点上。
将烟放在嘴边吞吐,霍北烈不经意挑起浓眉,“人都送上门了,不打留着过年?”
这一会儿工夫,从车上走下来的十数名打手已经向他们围了上来。
不打好像也确实不行了。
阿彪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跳了出去。
在外面找女人真不是个好习惯,霍屹海处处留情,最后留下的都是麻烦。
既然对方贼心不死,那他就好好陪他玩玩。
正好今天心情不佳,宜揍人。
狭长的眼尾闪过一抹冷光,霍北烈叼着烟下车,一拳直接打断了迎面而来的打手的鼻梁。
紧随一个过肩摔,撂倒侧边进攻的打手,嘴里的烟头按在对方掌心碾灭。
二十几分钟过去,十数名打手被撂倒的七七八八。
眼见不是对手,摔倒在地的一人,趁霍北烈不备,掏出身上的匕首,猛的从后方向他刺去。
察觉到危险,男人踹翻前面进攻的人,正要回身,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片刻的分神,让他的后腰不慎被划了一刀。
当然,划伤他的那人,下一秒便被折断了手臂。
“二爷,你没事吧?”
把手边的最后一个人解决,阿彪赶紧上前将男人扶住。
“死不了。”
鲜血从伤口处汨汨流出,在雪白的衬衫上开出一片红色。
霍北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却在低眸看到手机的内线消息后,眉心不觉微微拢起。
女人还真是麻烦。
“回去!”
“啊?”
不应该是去医院吗,回哪?男人没头没脑的吐出两个字,阿彪不由一愣。
但忖了忖,他立马明白过来,赶紧扶着男人上车。
……
也不知道霍北烈给她丢在了哪里。
这地方明显有些偏僻,加上夜已深,周围没什么行人,店面也全都打烊了。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向来方向感不好的童晚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下寻路。
努力靠着自己微薄的方向感甄别,可她左走右走,
来来回回绕了半天,还是没能绕出那段,倒是把原本就虚弱的她遛的双腿更加酸软无力。
怎么办,只能露宿街头,在这个鬼地方待一晚了吗?
她招蚊子啊,耳畔“嗡嗡”叫嚣的声音,扰的童晚心烦意乱。
正不知所措间,手腕忽然一紧,一股力道直接将她拽了过去。
“啊!”突来的变故,童晚不由惊叫出声,嘴巴却被人掩住。
高大的阴影从头顶上方洒下,等她再次站稳脚步,身子已经整个靠在了墙上。
“唔,救命!”
闭着眼睛,童晚一边扑腾着挣扎,一边费力的从唇角溢出闷声。
可她的那点力气,根本徒劳无功。
对方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禁锢,另一只手从她的肩头穿过,抵在她身后的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