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冷静些，看看我，这些都是幻境！”
可不管鬼娃说什么，齐毓都直勾勾地盯着面前。
鬼娃朝着齐毓所看的方向跟着看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坐在主位之上，脸上带着近乎狰狞的笑。
而在她旁边，是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的沈濯。
太后居高临下道，“齐毓，哀家已经给你选择的机会了，你若不自戕，哀家就慢慢将沈濯折磨致死，到时你们二人阴阳相隔，哀家就要亲眼看着你们痛苦一辈子！”
沈濯浑身是血，脑袋耷拉在一边，只能勉强发出些破碎的声音，听来像是有人用钝刀在他嗓子眼里磨过。
“别……”
齐毓眼眶通红，抓着匕首的手上青筋暴起。
太后冷笑一声，“摄政王啊，看来你眼光也不怎么样，你愿意为了她去死，她却不愿为你奉上生命，当真有意思。”
沈濯轻轻摇头，身上的不少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再度崩裂，渗出鲜红色的血液。
“毓儿，闭上眼睛，别看。”
齐毓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咬紧牙关，“你若不放了他，我迟早都会拉你陪葬！”
“哟，好大的口气。”
太后浑不在意，“你可要搞清楚了，现在是你们两个落在了哀家手上，哀家没有全杀了已经是仁至义尽。”
“既然你不愿意选，那哀家也不客气了。”
她抬头，“先把摄政王的这对眼睛给挖了吧。”
“不，沈濯！”
眼看着那匕首已经贴在了沈濯眼边，齐毓几乎是放声大叫，“住手！我死，我替他死！”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齐毓眷恋地看着沈濯，像是要将他的眉眼牢牢记在心中。
她抓着匕首，朝自己胸口处而去。
“阿姐！这里是幻境，太后那老东西都是假的，她骗你的，快停手！”
鬼娃心急如焚，可不知为何，在幻境中他根本无法现身，只能徒劳的大喊。
幻境外，沈濯死死地抓住了齐毓的手，“毓儿，快醒醒！”
说来也巧，他二人入了幻境后连找死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齐毓！”
“齐姑娘，你醒醒！”
云安和谢修文也都跟着着急，不知齐毓在幻境中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奇怪了，你们的幻境怎么都伤筋动骨的，我的就是让背书。”
云安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为什么，你没心没肺呗！”
说话间，齐毓已是泪流满面。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将匕首往自己心口处推。
沈濯徒手抓在了刀刃上，很快便是血流如注。
他却是不知疼痛一般，只死死盯着齐毓。
云安焦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待会儿就算毓儿没死在幻境里，沈濯哥哥的手也要断了。”
“哎，你要干什么？！”
谢修文一个没拉住，云安就冲到了齐毓身边，扬起手来猛然给了齐毓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场两人一鬼全部都愣住了。
“你……”
鬼娃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评价云安的行为。
可下一刻，齐毓却是周身一怔，清醒了过来。
“好家伙，还真的有用啊。”
齐毓眨了眨眼，很快就看到了沈濯沾满鲜血的手。
她眉心微蹙，立马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沈濯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手掩在了广袖中，故作轻松道，“刚刚还夸海口说自己没有心魔呢，转头就中了圈套吧。”
齐毓一噎，从怀中掏出了伤药，“你以为藏起来我就看不到？赶紧拿出来上药，别感染了。”
沈濯乖乖伸手，看得云安和谢修文啧啧称奇。
谢修文抱胸站在一边，“啧，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听话的一面啊，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沈濯掀起眼皮，“你羡慕？”
谢修文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我有什么好羡慕啊！我现在一个人潇洒快活，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好呢。”
云安翻了个白眼，“你还潇洒快活？你那分明就是没人看得上，少嘴硬。”
谢修文，“……”
“我平日里是不和你计较，你可别以为我是没脾气啊！”
“来，你发个脾气来给我看看。”
谢修文挺起胸膛，“我可真生气了啊！”
“你生！”
云安不信邪，偏头盯着谢修文。
谢修文轻哼一声，“好男不跟女斗。”
在二人拌嘴时，齐毓已经给沈濯处理好了伤口，面色冷厉。
云安咽了口唾沫，小声解释道，“那个，刚刚是情急之下我才动手的，绝不是故意的。”
谢修文呵了一声，“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齐毓对此未置一词，只是起身看了眼左右，“都退后。”
她一发话，几人齐刷刷后退两步。
齐毓眸色冷凝，面若冰霜，看上去便是一副极为不爽的模样，连这幻境都不想继续查了，直接抬手召唤出符咒，以血为引，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道繁复的图案，看得几人瞠目结舌。
谢修文小声道，“你这眼光可当真独特，真是吓死人了。”
云安掐了谢修文一把，“你别乱说话，毓儿平日里很随和的。”
她这厢话音刚落，齐毓那边的符咒刚好完成。
“去！”
随着齐毓一声令下，那些符咒宛若被赋予生命一般，裹挟着玄法，自四面八方而去，散发出巨大威力。
嘭——
一时间，云安甚至以为是天崩地裂，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几人再睁眼时，便发现周身已换天地。
不知怎地，几人已经出了假山。
齐毓收回双手，淡淡开口道，“幻境破了。”
谢修文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对云安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你说的随和？”
云安轻咳两声，“这不是意外嘛。”
沈濯挑眉，走至齐毓身边，“怎么提前将幻境破了？”
齐毓冷漠道，“幻境背后之人两次伤你，留着这幻境还有何用。”
“那些失踪的童男童女应该就是为幻境摄了心魂，成了行尸走肉，这幻境和施术之人相连，幻境一破，他必定会遭反噬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