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
春落不甚明白,“可若是要权衡利弊的话,您不是应该选摄政王殿下嘛。”
齐毓摇了摇头,“他权倾朝野,今日之光鲜,便会成为明日之隐患,我一个寻常人,不想过那么刺激的生活。”
重来一世,她只想安然度日。
春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行吧,反正不管小姐最后怎么选,我和蝉衣姐姐都定然会跟着小姐。”
齐毓轻笑,揉了揉春落脑袋,“傻子,你们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若你二人有了喜欢的可随时告诉我。”
“我可不,我就要留在小姐身边。”
春落挽住齐毓贴上去,“对了小姐,我和蝉衣姐姐昨日清点银两,发现我们的银子用差不多了。”
齐毓把最近从各处坑蒙拐骗过来的银子都给清云观捎了回去,就给自己留下一小部分,最近也用的差不多了。
她长叹一口气,“真是银子难赚啊。”
“那摄政王殿下先前给的东西……”
齐毓心动了片刻,不过仅仅是片刻,她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他给的东西都好好锁去仓库,之后都是要还的。”
约摸半个时辰后,沈濯安排在齐毓身边的暗卫之一偷偷回了摄政王府,将今日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尽数汇报给了沈濯。
沈濯一听白止安在临走前去找齐毓告了别,还说了那么一番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抢人,行啊。”
沈濯恨得牙根痒痒,“桑华,去发布追杀令,能刺杀白止安者,赏银五百,拿了他人头者,赏银两千!”
桑华强忍笑意,“您不是说您不喜欢王妃嘛,怎么现在又开始追杀白止安了。”
沈濯凉凉地看了桑华一眼,“话这么多,你是不是想亲自跑去江浙一趟?”
桑华无奈,“怎么又来这套!”
他轻哼一声,“行啊,您就嘴硬着吧,没听王妃说以后要和您退婚么,我看到时候您怎么办!”
追杀令一出,无数江湖人士闻风而到。
白止安那边才刚刚出了京城,前来追杀之人就络绎不绝,场面万分热闹。
于是乎,白衣翩翩的温润公子白止安,很快就成了落入泥潭的大白鹅,浑身污脏,衣裳破烂,无比狼狈。
“公子,我们的人两日后就能赶到,您再忍耐片刻,我们去下一个镇子上便能沐浴。”
白止安咬牙切齿,几近崩溃,“你是说,本公子还要在这草垛子中再待两日?!”
他声音直接高了八个度,吓得侍卫连忙伸手去捂白止安的嘴,“公子小点声,别又被人发现。”
话音落下,侍卫就发现了白止安想要杀人的恐怖目光。
他微微一愣,随即发现是因为自己的手太脏了,立马收了回来。
“公子,现在这种情况保命要紧,您实在没法讲究这么多了。”
白止安深吸一口气,“好一个沈濯,看来本公子果然没料错,他对齐毓情根深种,竟不惜和我白家为敌。”
侍卫连忙开口,“那这岂不是正好应了公子您的心意,这摄政王对齐家那位小姐越上心,您往后才越好和他做生意嘛。”
白止安斜斜暼了眼侍卫,“还做生意?本公子都被齐毓拒绝两次了,我拿什么和他做生意。”
“公子。”
侍卫意味深长道,“齐家小姐是拒绝了您,可摄政王未必知道啊,而且您不是说齐家小姐对摄政王也没那么认真嘛。”
白止安挑唇,“算你还有些脑子。”
“往过点,给本公子腾点地儿。”
之后,侍卫就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公子在草垛子中给自己搭窝,长叹一口气。
能在追杀中还有这种闲工夫和心情的,他家公子定然是天下独一份。
在这样的追杀令中,白止安回到江浙白家,便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沈濯听了桑华的回报,心情大好,“对了,本王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好了。”
桑华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侍卫抬着箱子上来。
沈濯垂眼看了看,“啧,竟喜欢这些东西。”
“走吧,去郡安王府。”
沈濯光临郡安王府,大伯等人都是满心欢喜,想着机会又来了,这次一定要帮自己大儿子讨个官位。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见上沈濯,就被沈濯的近侍给拦在了一边。
“齐大老爷,我家殿下寻王妃有事,不见外人。”
齐修贤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来,“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毓儿是我侄女,这不都是自家人嘛,摄政王殿下现在可是在毓儿院子里?我保证不打扰他们,就简单说几句话便马上离开!”
侍卫不为所动,“齐大老爷的自家人从何而来,您那位小儿子做的事我家殿下心知肚明,还望齐大老爷能拎清自己身份,往后不该做的事少做。”
“这……”
被一个侍卫如此警告,齐修贤面色难看。
他踮着脚往毓水阁中看,可门前的侍卫结实得宛如一堵墙,他连往前迈一步都困难,最后只能咬着牙放弃。
毓水阁中。
齐毓没形象地靠在窗棂上,正在给她那不成器的师父写信。
提笔还没写几句,沈濯就从外间走了进来。
蝉衣和春落极有眼色的离开。
沈濯坐在一旁,垂眼看到了齐毓信纸上写的龙凤凤舞的开头。
提笔就是一句老头啊……
沈濯嘴角抽了抽,“这是给谁写信呢?”
齐毓叹了口气,“自然是我师父啊,不然谁还能这么不省心。”
她最近不在道观中,想必她师父又到处在当烂好人,上次好不容易寄回去些银子,很快就又造没了,甚至她都收到了道观山脚下村里百姓的来信,都是来感谢她的。
一收到信她就知道自家倒霉师父把银子都拿出来接济百姓了,自己是半点没留。
沈濯轻笑,“本王还是头一回听说徒弟嫌师父不省心的,你们道观有点意思。”
齐毓冥思苦想,终于再度提笔。
她先是怒其不争地教育了半天她那倒霉师父,又警告道自己没多少银子了,让他们别到处散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