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一下课就收到佟嘉莹的消息,问他褚鞅回家没,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算算时间,如果没加班的话,褚鞅这个点应该早到家了。
陈渊当即给禾豆打了个电话,对方不知道在干什么,语气听起来很不善,一副被打扰了好事的不爽样。
“我司从不压榨员工,你有时间问我这个老板要人,不如多留心可疑人士。”
他所谓的可疑人士是谁,不用说陈渊也知道。
挂了电话,正巧佟嘉莹又来了消息,说人找到了,在xx酒吧和陶子章喝酒,还贴心传达了褚鞅的嘱托,让他别担心,自己一会儿就回家。
别担心?
从听到陶子章这三个字开始,陈渊的气血就抑制不住的上涌,最大的隐患就在褚鞅身边,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从实验室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何迎追在他身后问发生了什么。
陈渊头也不回,抄近路到后校门拦了辆车就走。
现在他隔着低矮的茶几站在褚鞅面前,看着那双逐渐变得迷离的眼睛,无比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蛰伏在身体里的占有欲不断膨胀,严丝合缝地挤压着陈渊的心脏,他弓着腰扶着沙发喘气,因剧烈运动而灌风的喉咙刺痛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来了?”
褚鞅呆呆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闻声赶来的酒吧工作人员站在旁边,其中两人上前扶起了被推倒的陶子章。
剑拔弩张的氛围像一锅热油,谁也不敢吱声,生怕成为那簇引爆祸端的火星。
“陶子章。”褚鞅缓慢地转头,酒精使得他的动作变得有些迟钝。“你怎么到地上去了?”
周围看客: 嘶……
陶子章憋了一肚子火,扭过去一见他懵懵懂懂的模样,火灭了大半。
褚鞅对他的拿捏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陶子章有苦说不出,只得咬紧后槽牙瞥了陈渊一眼,口是心非。“凳子滑了。”
褚鞅闷闷地应了一声“哦”,也不怀疑。
“你呢?”
衣摆被扯了两下,陈渊红着眼眶,看向对面托腮的人。
“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褚鞅问。
他对一触即发的战火毫无察觉,只是好奇周围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褚鞅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没等来陈渊的回复,他伸手拽住近在眼前的胳膊,借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番后,被陈渊揽住腰拉到了怀里。
陶子章没有拦截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名义更正当的陈渊把人带走,冷笑着将褚鞅剩下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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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鞅躺在沙发里,看着陈渊沉默的身影在他的视野里忙忙碌碌,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给他拿湿毛巾,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头昏脑涨,烈酒的后劲比他想象得更汹涌,显然,他那位发小的酒量远胜他。
不过看样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褚鞅不服输地想,陶子章点那么烈的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真不像他精明的作风。
早知道就不上这当了。
他张嘴想叫陈渊,让他别麻烦了,不知道为什么没发出声音。抬起的手从椅背上滑下来,钟摆似的落到最低处的腿上。
正巧陈渊端了切好的水果过来,褚鞅顺势拉住他的裤腿。
“不舒服吗?”陈渊问。
褚鞅慢吞吞地摇头,眼睛看到的景象也跟着晃动。“你过来。”他勾住陈渊的手指拉了拉,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暧昧。
陈渊放了果盘,转身面向他,佝着上半身靠过去,问他想干什么。
“想亲你。”
褚鞅眯起眼睛,狡黠地笑起来,因为醉意上头,眼神迷离,使得那并不锋利的长相更显幼态。
陈渊的指尖抚上他的脸,视线下移,落到他薄薄的唇上,问:“哥,你是在撒娇吗?”
换作平时,褚鞅一定会反驳,让他不要没大没小。
可他今天似乎真的醉了,又乖又软,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是啊,你不喜欢吗?”
春夏之交的风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非但没有驱散空气淡淡的酒香,反而将微醺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
悄然涌起燥热感像一阵持续而强烈的电流,在年轻的躯体里掀起愈加惊骇的风浪。
而始作俑者一无所知。
褚鞅仰起头,灯光将他雾蒙蒙的眼睛照得晶亮。“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又问一遍。
陈渊反握住他手腕,嗓音涩哑:“喜欢。”
“那你怎么不亲我?”
上次因为接吻闹出的不愉快像一颗小沙砾,哪怕喝醉了,褚鞅也还记着自己放下的豪言壮语。
他的骄傲和自尊总在奇怪的地方出现,好像只要行动上不低头,言语上如何服软都不算妥协。
“你很喜欢接吻?”陈渊反问他。
褚鞅没回答,拉着胳膊把人拽倒在沙发里,欺身压了上去,以一个无比暧昧的姿势跨坐在陈渊腿上,毫不畏惧地回应那道灼热的视线。
“亲吗?”
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半寸的距离,体温从接触的地方散开,不断浸染着彼此。
心里有一种陌生的冲动在叫嚣着,褚鞅知道那是什么,前所未有的渴望正在摧毁他的理智和坚持,而酒精是情欲的帮凶。
只一个刹那的恍惚,陈渊吻了上来,温柔的试探与急躁的索取无缝衔接,褚鞅不多时便被吻得失了神,只剩一点余力环住他劲瘦的腰。
“褚鞅……”
意识被完全攥取,坠入迷幻又快乐的漩涡,只有在这种时候,褚鞅会彻底防空自己,享受本能带来的满足。
初识糖果滋味,便怎么也吻不够。
后颈落入宽大的掌心,滚烫的温度是烈日下燎原的火,褚鞅觉得自己快被烧干了,张开嘴巴大口呼吸着,情不自禁地往陈渊怀里贴,忘了谁才是点燃那把火的始作俑者。
流连在腰上的手将褚鞅仅剩的顾忌揉散,得到默许的陈渊遂更加大胆。
“别怕,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些,不做别的。”
“嗯……”
环在陈渊身上的手攥紧了他背上的衣服,褚鞅低头,将自己完全埋入眼前的怀抱中。
欲望并不可耻,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