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祁不太愿意,吃完饭还是被我拖进了学校。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非要去看这场电影。
唐瑶给我两张电影票的目的很明显,无非是想试试我会不会带靳漓去看电影。
这种小伎俩很容易被识破,那部《笔仙魔咒》的电影,光是听片名,就知道不会太好看。
可我还是想进电影院,因为唐瑶今晚肯定会在那。
果然不出所料,电影八点半开场,我和老祁提前十分钟走进影厅,唐瑶和秦菲已经坐在观影席上。
我手里那两张电影票,恰恰就在唐瑶和秦菲旁边。
老祁特地走慢了半步,把我推到前面,让我挨着唐瑶坐。
秦菲见过老祁几次,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唐瑶若无其事地朝我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尴尬地“嗬嗬”傻笑,坐在唐瑶身边,总觉得很不自在。
电影开始后,影厅的灯灭了,那种尬尴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说实话,我对这类灵异电影真提不起什么兴趣。影片中的恐怖画面虽然颇具震撼力,吓得前排那些女生惊叫连连,但对我而言,就有点小儿科了。
唐瑶看得很认真,当电影画面切换到惊悚镜头时,她和秦菲相互挽住了对方的胳膊。
一场九十分钟的电影,一多半的时间,我都在悄悄窥视唐瑶的侧脸。
她就像一个俏皮可爱的邻家小妹妹,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
可惜现在还没到能跟她亲近的时候。
直到电影结束,我都不清楚影片到底讲的是什么,脑子就记住一个长发飘飘面目狰狞的女鬼形象。
散场后,秦菲提议去吃宵夜。老祁没有吭声,嘴角挂着坏笑看我的意思。
我正犹豫该如何推辞,手机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找谁?”
“林顺,我是邵家俊。”
我朝老祁打个手势,握着电话走远。“俊少,你哥嫂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嫂子突然让我躲起来,连原来的电话号码也不能用。”
“你还在林城?”
“不,我在渝城一家私立医院养伤。”
邵家俊的腿是被他大嫂让余秋阳打折了,可听他的口气,好像并不怨恨我。
“俊少,你能联系上你哥嫂吗?”
“我哥已经大半个月没给我打电话了,我嫂子每次都是用不同的号码联系我,等我打过去就关机了。”
“那余秋阳呢?”
“他手机一直是关机,我也找不到他。”
“邹林是你哥的助理,他没跟你说什么?”
“他说,我哥不想见我。”
“你嫂子没出国吧?”
“我没听说她出国啊。”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你认识一个叫胡康宁的人吗?”
“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
“俊少,我怀疑你哥可能出事了,否则你嫂子不会让你躲起来。”
“我也有点疑心,可他能出什么事呢?”
“不管你哥惹上多大的麻烦,我都可以帮他。但现在,必须先联系上你哥嫂。”
“林顺,我,我之前……”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如果你嫂子再给你打电话,一定要记得让她找我。”
“好。”
我打完电话,唐瑶和秦菲已经先走了。老祁站在一旁,满脸疑问地看着我。
“是邵家俊来的电话?”
“嗯,他也不知道邵家徽出了什么事,不过听他的语气,他现在好像很害怕。”
“害怕?”老祁有些不解,“他怕什么?”
“余春萍让邵家徽躲起来,他跑到渝城一家私立医院养伤,不敢跟外界联系。”
“这说不通啊!”
“不,说得通。”我示意老祁边走边聊,“正因为邵家徽已经出事,余春萍担心危及邵家俊,才会让他躲起来。”
“但是邵家俊又给你打电话,那余春萍就不是担心你报复邵家俊。”
“没错,邵家俊现在是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了,所以才会给我打电话。”
“那个叫邹林的助理,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邹林如果有问题,余春萍就不会把邵家俊的新手机号告诉邹林。”
“要不,我联系京城的朋友,帮忙打听一下。”
“季裕诚已经答应帮我打听了。”
回到家,我去阳台上看了一眼对面603。靳漓还没睡觉,敞着窗帘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老祁洗完澡就进了卧室,看样子好像有心事。
我昨晚几乎没合过眼,但也不觉得累。上了床,就开始盘膝打坐。
黑眚留在气海中那一丝灵力,已渐渐安静下来。不像上午那样,在气海里四处游走。
我试图与那丝灵力交流,可经过无数次的努力,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过幽冥煞气在三脉中运行得更加顺畅,几个循环下来,气海便十分充盈。
这段时间我完全适应了用打坐代替常规睡眠,要是哪天没时间打坐,浑身都不舒服。
而且在打坐冥想时,对周围气息的感知也异常敏锐。
即使我和老祁都关着各自的房门,我仿佛也能听见他躺在床上叹息的声音。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扰乱了我的感知,拿起手机一看,竟是秦菲的来电。
“喂……”
秦菲带着哭腔喊道:“林顺,你赶紧过来吧,唐瑶出事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才半夜十二点过。“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回宿舍了吗?”
“没有,看完电影,张逸梵约我和唐瑶去伊莉琪租的房子那玩请笔仙。开始我和伊莉琪玩得好好的,可换了唐瑶和张逸梵玩,就不对劲了……”
我急忙打断道:“唐瑶现在怎么样?”
“她眼睛翻白,一个劲地哆嗦,怎么都叫不醒她。对了,她满身大汗,衣服全打湿了。”
我问清楚地址,立即拉开卧室门穿过客厅。老祁应该是睡着了,没有出来问我要去哪。
伊莉琪租的房子在学校后门,离校办工厂很近。是一栋有些年头的红砖房,好象是某个单位的老宿舍。
那栋房子周围没什么建筑,楼里大概也没剩几家住户了。几乎所有窗户都是黑灯瞎火,只有五楼右侧那家还亮着灯。
我停好车,一口气爬到五楼,还没敲门,门就开了。张逸梵挽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女生,神色慌乱地站在门边。
“秦菲呢?”
“在里面。”
张逸梵朝屋内一指,我抬眼看向她手指的房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那间房里阴雾弥漫,依稀还夹杂着几分怨气。
迈步走到房门口,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有张小桌,桌面有纸有笔。唐瑶平躺在靠墙的单人床上,衣服裤子都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