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金项链的家伙拿出一份借款合同,上面印着年轻人父母及女友的身份证号,还有他们三人的签字。
可这份合同谁也没有见过,对于那年轻人在外借款的事,也无人知情。
看年轻人父母的样子,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他女朋友穿着朴素,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我看那几人拉拉扯扯,有些犹豫该不该管这事,祁华铭在悼念厅外朝我招了招手。
路丰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十一点过,轻声提醒我,十二点还约了刘校长在驾校见面。
我正准备走出悼念厅,那两个社会人一脸奸笑走到死者女朋友面前,说她男朋友的父母已经答应承担一部分债务,剩下的债务必须由她来偿还。
这女孩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长相十分清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听到两个社会人的话,顿时吓得大哭不止。
年轻人的母亲对儿子的女友好像没什么好感,走过来指责女孩,说儿子就是跟她在一起,才欠下那么多债。
女孩只知道哭,一句辩白的话都没有。
我好歹答应了年轻人的阴魂,如果有什么事,会帮他担着。看这女孩确实可怜,就把戴金项链的社会人拉到一边,从他手上抽出借款合同看了一下。
年轻人前后向这家伙借了十几万,现在连本带利要还二十万。
其中八万,是年轻人与女孩交往之前借的,他父亲愿意认账。可儿子与女孩交往之后的借款,他让债主找女孩要。
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置评,不过答应阴魂的事情,我不想食言。这毕竟也算是了却阴魂的心愿,反正现在手边有点钱,就把所有债务担了下来。
当即给戴金项链的社会人留了电话,叫他明天约个时间,我把钱给他。但条件是今后不能再找那女孩和年轻人父母的麻烦,也不能告诉他们,债是我帮还的。
路丰和祁华铭见我跟社会人聊了几句,他们就走了。不由有些好奇,我到底跟社会人说了什么。
我卡上那八十万,是祁华铭给的。自然不方便让他知道,我拿着他的钱帮素不相识的人还账。
“没说什么,就是让他们过几天再去催账。人家丧事还没办,就堵在灵堂要债,实在不太像话。”
路丰知道我没说实话,但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我不想说的事,他绝不会刨根问底。
祁华铭的心思也不在那两个社会人身上,他刚从路丰口中听说,我十二点要去驾校,就一个劲地打听,驾校出了什么事。
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跟路丰说了一声,就让祁华铭开车陪我去驾校。
路上把今天下午练车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没提另外几起意外死亡事件。
自从对我有了一定了解,祁华铭对这类事情,也开始见怪不怪了。
“兄弟,你说汤雅今晚还会出现吗?”
“这谁知道啊,我可不敢打包票。”
“她是不是去地府了?”
“也许吧!”提到汤雅,我也是一头雾水。
举行冥婚那天晚上,她跟祁华铭颠鸾倒凤一整晚,把这公子哥折磨得差点脱了相。之后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再出现。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吃不准。
为了显得低调,祁华铭特地开了钟念那辆帕萨特。车子开到驾校门口,保安请示了刘校,才肯放行。
驾校办公楼灯火通明,刘校站在楼下,身边站了两名保安。
见我们的车过来,快步迎上前来。“林师傅,你总算来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十二点整,并没有迟到,但是刘校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祁华铭好奇地看着办公楼,“这么晚了,还有加班啊?”
刘校摇了摇头,以为祁华铭是我的帮手,就随口说道:“办公楼一个人都没有,是我让保安打开了所有的灯。”
两名保安大哥的表情十分怪异,都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压低声音说道:“刘校,待会你跟我们进练车场,让两位保安师傅在外面等吧。”
刘校长楞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
练车场的铁门上了一把大号挂锁,刘校让保安开了锁,我领头走进了大门。
场地内所有照明灯都亮着,下午教练出事的位置,地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在灯光的照射下,那滩发黑的血迹有点让人头皮发麻。
祁华铭站在我身后,战战兢兢扫视场内。
刘校长沉着脸,心事重重地在我身旁问道:“林师傅,能看出什么吗?”
“别着急。”我缓缓走到被车头撞垮的围墙边,肇事车辆还没拖走,刚好卡在垮塌的墙面缺口中。
围墙下方是宽约半米的沙土地,与练车区域之间有十五公分高的路坎相隔。
下午在肇事车撞上围墙的同时,我亲眼看到一团阴气涌入围墙缺口下面的沙土地里。
这个位置与教练倒地身亡的地方,相距不到二十米。
我心里有个疑问,那团阴气是在什么地方上了那辆肇事车。
回头朝肇事车行驶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我的视线定在8字形弯道旁边的一小块沙土地上。
也许是为了节约资金,练车场水泥车道以外的几个地方,都是沙土地。
不管是围墙下还是别处的沙土地,多少都长了一些野花野草,只有8字形弯道旁边的沙土地连枯草都看不见一根。
此时整个练车场,除了那滩发黑的血迹,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那块不长野草的沙土地,隐隐冒着丝丝黑气。
我刚靠近那块地方,就感觉那的气温好像比场内其他位置要低上好几度。
刘校和祁华铭跟在我身后,也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颤。
我扭头问道:“刘校,这里以前真是荒地吗?”
“是啊,以前这一片都是荒地,只有办公楼那边有两栋村民盖的瓦房,不过早就没人住了。”
“租下这块地的时候,你跟那两栋瓦房的房主联系过吗?”
“没有,村长说那两家都没人了,让我直接把瓦房推掉就行。”
“没人……”我想了一下,继续问道:“是房主死了,还是搬去别处了?”
“一家死了,一家搬走了。”
对于这两户村民的详细情况,刘校也不清楚。我只好让他马上打电话给村长,最好能问到搬走那户村民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