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砌没再回答,他只是静静望向自己的前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走吧,我有点饿了。”
白猫从围巾里钻出来,轻巧的跳到玉砌的肩膀上。
围巾被川楼捡了起来,拍打掉粘在地上的杂草。
“去吃饭吧。”
一路上话题没聊几句,气氛略显沉闷。
玉砌一直低着头思考着什么,川楼看着A镇周围的风景,心里没有多大与恋人出门的欢喜。
更多的是觉得莫名多出一堆工作的繁重和与玉砌关系变得微妙而觉得沉闷。
……
旅游回来后,川楼已经去公司工作了。
因为一点事情。
玉砌回家问了父母,因为当时他对自己与川楼的感情太过痛苦而选择心里治疗。
与川楼分手是后来的事情。
异地恋总是短暂的,两人在分开后不是玉砌对自己记忆的崩溃就是川楼每次回国找玉砌而扑空的心烦。
再次相遇是2013年。
川楼因之前的工作没有成功完成停止了升职,到最后才成功。
玉砌回想起记忆后,还记得那一年除夕夜。
“希望自己的那些愿望被实现。
一年顺遂。”
——玉砌的日记 1998.1.27”
玉砌从家里出门时已经快到新的一年第一刻,他把自己的黑衣服拉链拉高,刚走几步觉得有些冷,又折回屋里拿了条围巾出来。
因为知道今年川楼没办法和他一起跨年,所以玉砌特地买了一条黑白格子围巾。
就当川楼陪他一起来过吧。
江对岸的烟花果然很多人放,但巷子后的沙滩上几乎没有人。
因为风大又冷,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小区里放烟花。
今年玉砌没有拿那种大型的烟花,就拿了烟花棒出来。
他找到之前与川楼牵手的地方站定,呼出的气带着淡淡的白雾。
江色如之前那般黑暗,不过今晚云少,能清楚的在江上看到月色。
玉砌在江边站了一会,静静的等着零点的到来。
每年零点时,江对岸就会统一的点燃好几箱烟花,金色白色的烟花一起窜上天空,盛开的花束美丽又绚烂。
今年的烟花也如一如既往的漂亮,但玉砌身旁常相伴的人却不在了。
身边的风不会顾忌站在江边路人们的感情,它们只会迅疾的呼啸而过,似要吞噬这黑夜幕下的一切。
玉砌有几次蹲在地上无聊写字时都下意识回头去看川楼在干什么。
是不是在看他这边。
但不如玉砌所想,今年的川楼远在一个玉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地方。
川楼一个字也不说。
玉砌隐隐有预感,他反常态的事情一直是同一件。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好避着不去问。
但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玉砌眼里的倒影是那一片缓缓流动的江水,江水是冰冷的,但玉砌的眼里是温热的。
他在期盼着零点的到来。
当零点到来时,那一年只有这一次在这种盛大场景下的时刻就要到临。
某一个刹那间,玉砌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就连风也小了些。
他抬起视线向江对岸那边看去。
江对岸的烟花被人们燃放,伴随着那边人们爆发出的欢笑呼喊声带着光窜上天空。盛大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无比耀眼,闪着的光让玉砌觉得有些刺目。
他闭了闭眼,习惯性去找身旁的川楼讲话,一回头才回想起川楼今年没陪他过新年,此时他身旁空荡荡。
尽管有时玉砌不想讲话,但他还能够感受到来自川楼的热源,偶尔的低头还能看到两个相伴的影子。
今晚的风太大了,身旁没有丝毫生气 他觉得自己周身空荡荡的,没有热源,他被吹的有些发凉。
这个年夜没给他带来预想中的欢喜。
玉砌闭上眼想今年想要的。
比如自己年年和川楼相见,自己一定要把病治好,和川楼去更远的地方。
“……”
玉砌睁开眼,鼻息呼出淡淡的薄雾,他有种说不清的沉闷感,觉得自己今年就算不许愿也能成。
最后一点想许愿的心思也消散,他站在江边看了会烟火就转身走出了这片令他发冷的地方。
他下意识提了提黑白色的围巾,恍然想起刚刚可以用围巾挡风。
怎么给忘了。
玉砌哂笑得想。
……
或许是那一年除夕夜太过寂寥,与川楼再次复合后的除夕夜多了些感慨。
所以最后的失而复得或许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