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两天？”
一个女子，还要独自一人出门，甚至还提前来，这么恨嫁么？
“对，提前两天。我猜想可能是她要去城南朋友家做客吧。她婶婶不是说这样才失踪的么？”陈霁初说道。
沈柚白一手托着下巴，一手飞快地转动着炭笔。
这是本案最大的一个疑点，据打听，城南根本没有什么她的朋友，她也没去过城南，那她为什么要拒绝父子俩去她家相亲的要求呢？而且，还要提前来？
要么就是方瑜跟她的婶婶说谎，要么就是她的婶婶说谎。
在沈柚白陷入沉思的时候，对面的陈霁初暗暗叹了口气，若是陈果也有这样的颜值，这样的能力，还需要操心他的婚事么？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只看陈果有没有那个福能够有姑娘跟着他了。
沈柚白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又问道：“柳氏跟她这个侄女关系怎么样？”
“还行。”陈霁初收回目光，“我看得出来，柳氏还是很疼爱这个侄女的。”
那就是方瑜骗了柳氏了？
沈柚白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还有没有让你觉得不正常的事情？”
不正常的事情？没看上他一心只想相看他儿子这算么？
陈霁初思索了一番，缓缓摇头。
记录到了这里，沈柚白也没什么可以询问的了，将东西收起来，笑着说道：“好了，就这些问题，之后若是陈院长想起了什么，可以让陈果告诉我。”
“明白，沈捕头不再坐会儿么？”陈霁初挽留道。
“得赶紧去县衙，就不打扰您了。”
沈柚白笑眯眯地回到衙门，这可是她主动跟王勇争取的问话的机会。没想到衙役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脸色都很沉重。
本以为他们都在讨论昨天的案子，没想到陈果走上前来说道：“小沈，昨儿晚上，大人派了几个兄弟去泸县通知方瑜的父母，你猜怎么着。”
沈柚白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不成死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方瑜的父母还有她的哥哥都被烧死了。房子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她对天竖起了个中指。
……
王勇通知沈柚白和他一起到了内堂。李县令正在给花修剪枝条。妻儿都不在身边，也算得上“孤家寡人”。
看上去很悠闲，但他剪刀一动，“咔嚓”一声把主枝给剪了。
“这是从泸县那边要来的卷宗，你们先看看。”李县令擦擦手。
王勇恭敬地接过，翻开细看。
是方瑜一家三口火灾的案情记录：
昨日戌时，有人发现方瑜家着火，她们家比较偏远，发现的时候已经蔓延了一半。邻居们前来救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等火扑灭时房子都烧没了。
衙役在搜寻过程中发现了三具烧毁的尸体，经过确认是方瑜的父母和兄长。
之后经过衙役的仔细排查，在柴房里发现了煤油的痕迹，初步判断是方瑜的父亲拿着煤油灯想去柴房找东西，但因生病体弱昏倒，拿不稳导致起火。但其他两人都在熟睡中，于是都烧死了。
本案被断定为意外火灾。
“这是在瞎扯淡吧。”沈柚白吐槽道。
“瞎扯淡？是什么？”李知县颇为好奇地问。
“虾扯蛋，是一道美味的菜肴，用烈火烹饪更好吃。”沈柚白胡编乱造。
他俩草草看完卷宗。
“你们俩怎么看？”李知县问道。
“如果方瑜没有死，也许可以用意外来结束这个案子。但现在全家人在短短几天都死了，难免有些蹊跷。”王勇沉吟道。
“从卷宗里面看，邻居发现的时候，方瑜的家已经烧了大半。虽然起火点在柴房，但是现在天气这么冷，一下子烧这么猛的可能性很小。”沈柚白分析道。
“其实，有时候糊涂反而是好事情。”李知县感叹着，“马上就要年终考评了，按道理说，这份卷宗已经可以交差了。”
对于李知县这番坦诚的解释，沈柚白心有戚戚焉。毕竟不是每个官都这么清正廉明。在这个侦察技术落后的年代，下面的人糊涂办案，上面的人糊涂结案，老百姓们能得到个解释，这就够了。
“还有个问题，”沈柚白组织了下语言，“方瑜的父亲大半夜能去柴房找什么？就算他病重了吧。柴房里那么浓烈的烟，方瑜的哥哥，一个没病的人能闻不到？”
“这么一说，方瑜父母和兄长的死和昨天的案子有关系？”李县令说道。
“目前看来是的。”沈柚白点点头。
李县令看着桌上的卷宗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吩咐道：“去泸县查吧。能查多少查多少，要是碰上昨天那三人，能避开就避开，避开不了就……”
李县令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就不能明明白白跟她说清楚，而且，她看向王捕头，没想到王勇也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沈柚白一脸懵地走出内堂，王勇还在里面。
“小沈，怎么样了。”陈果迎上前去。这事可有关他未见面的相亲对象，他关心得很。
“案情越来越复杂，大人让我去一趟泸县，你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吧。”沈柚白叹了口气，本来天塌下来有王勇顶着，现在怎么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大人把案子交给你了？”陈果眼前一亮。
谁不知道沈柚白是知县大人面前的红人，这事交给她，稳了。
“是的，不过我们在去泸县之前，还要办点事儿。”沈柚白想了想。
……
红杏楼。
看着登门的沈柚白和陈果，风韵犹存的老鸨搂住沈柚白的腰肢，媚着嗓子：“两位爷，要找哪位姑娘呀。”
“姑娘我们都要。”沈柚白顺势搂住老鸨的肩膀，笑着说，“白天操劳了晚上才睡得安稳。”
别看这老鸨四十来岁，保养的还挺好。盈盈一挥手，露出的都是雪白的肌肤，眉眼间只有淡淡的皱纹。
“这位爷要怎样的操劳呢？”老鸨笑容暧昧。
“比如把姑娘们都喊起来，我问问昨晚的案子。”沈柚白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