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哪儿会什么破案啊!”沈柚白气鼓鼓地看着沈南州。
“想我可怜的小老头,辛辛苦苦为了自家孩子着想,现在还在被埋怨。我这把老骨头,真是不中用了。”沈南州哭哭啼啼道,“想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现在爷爷说点话也不听了……”
沈柚白无语的望着天空,都怪自己手贱,去捡那个瓶子干嘛?
……
仁心堂,一听就是个药铺。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这家店铺的生意不错。
沈柚白看着门口排着的长长的队伍,从小到大的素质教育让她不能插队。
就在她站在队伍最后面时,来帮忙的王勇拿着朴刀嚷嚷着往前走去。
“让让让让,公家办事,闲人避让。来啊,沈小兄弟。”
沈柚白真想捂着脸。
仁心堂钟掌柜一听官府来人,急急忙忙走出门,把他俩迎进来。
王勇打断他:“沈小兄弟?”
“啊?哦。钟掌柜,李家公子之前是不是来这儿配过药啊?”
李府的这档子事,在好事人的传播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流云城的人谁不知道?
钟掌柜一听,慌忙摇头:“没,没有的事。”
沈柚白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王勇拿着朴刀一脸威严地看着钟掌柜。
钟掌柜苦笑:“我这儿有记录,什么时候什么人来配了药都有痕迹,这李公子真没来过。”
“钟掌柜你仔细想想,我就跟你说了,是李成的小厮告诉我们,李成用的壮阳药,就是在你们这人配的。配药的是个又高又壮的伙计,二十岁左右,右手食指上还有刀疤。”
钟掌柜“啊”一声:“你们说的不会是李长寿那小子吧?”
“李长寿?姓李的?”
沈柚白和王勇对望一眼。又是个姓李的?
“对的,我们这儿仁心堂原来负责配药的伙计。平时听他吹说是李府的侄儿,我们就只是听听。看他能读会写的,手脚也勤快。嘴巴也会说,来我们这的好多个小媳妇都要多看他一眼。”钟掌柜知无不言。
沈柚白和王勇对视一眼,这仁心堂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没和李成接触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李成背地里找的李长寿。
想来也有这种可能,根据芍药所说,李成也是最近才败坏了身体,不能行房事。年纪轻轻的,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事。
那么,在仁心堂拿药,李成就只跟李长寿接触过。
“那李长寿呢?”沈柚白赶紧问。
“早上说家里老母亲生病,请假了。”
钟掌柜交代完毕,战战兢兢地看着沈柚白他们。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沈柚白和王勇问清李长寿的住址,从仁心堂走出来。
“李成这小子,有个有钱的爹就是不得了。”王勇怒骂道,“生前惹事,生后也是让人不得安宁。”
“就是。”沈柚白咬牙切齿,明明她在义庄待得好好的,结果就因为他的死,出来抛头露面,这在古代怎么得了。
等着两人来到李长寿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两人面面相觑,看来李长寿确实有问题。进屋搜寻了一番,好不容易找到这儿,现在线索又断了。
沈柚白跟着脸色难看的王勇回到衙门的休息室,乱糟糟的室内一下子静下来。大家小心翼翼地看着王铺头。
沈柚白这才了解到,衙门里面并不全部都是捕快,在知县下面,还有几个副手,分别是县丞、县尉、主簿和典史等。
有正式编制的只有县令、县丞和主簿。县令则是县衙的最高长官,负责整个县的日常管理以及部分案件的审理。
几位朝廷的正式员工肯定不能撑起整个县衙。在他们之下的就是三班六房。流云是大县,有编制的衙役就有十多人,这些衙役又分为了三班六房。
三班,指的是站班皂隶、捕班快手以及壮班民壮的统称。六房其实就是中央政府中六部的投影。
而王勇则是捕班快手的头儿,李知县让他跟着沈柚白倒不是真让沈柚白打头阵,主要衙门缺人,沈柚白又是上面重点表扬过的人才,不收到衙门那就是损失。
沈柚白因为小侯爷的案件入狱大家也是听过的。她也在狱中见过几面给她送馒头的小哥,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小沈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哥哥请你喝花酒啊。”
“对,我听说古方路那家勾栏,新来了一批清倌人,小沈,今晚带你见见世面!”
喝花酒?沈南州听了不把她的腿打断。
王勇坐在主位,沉着脸,一言不发。这两天,李县令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案情进展。他能说出来个啥?
天塌下来由他这个高个子顶了,沈柚白才这么悠哉悠哉查案。
王勇觉得自己是有理由生气的,因为他承担了李县令要带领新人入行的重责。而他一点线索也没找到,辜负了李县令的信任。
“哎。今晚我请大家喝花酒。”王勇说。
这……
“我们还是来研究案情吧。”沈柚白推辞道,再说下去,恐怕她就只有露宿街头了。
沈柚白的理由很简单,哄好王铺头的最优解就是把案件给破了,花楼也可以不用去,还能打入衙役内部,真是一举数得。
……
沈柚白和衙役们闲聊了会儿,跟着王勇回到义庄。李成的尸体就停在这儿。若是找不出其他的证据,就回到源头上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收获。
“回来得正好,李成这药里面多了味药材。”
沈南州将瓶子一抛,沈柚白手忙脚乱地接住。
“哪种?”她倒出一颗闻了闻,沈南州真神了。
接过沈南州递过来的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好几种药材,唯独多了一种——
“柴胡?”
“壮阳药无非就那么几个方子,终于找到了那个方子的出处。”沈南州解释道,“李成长期纵欲,身子骨虚,吃这么些大补的药品,虚不受补。这可能就是导致他不举的原因。但这也不是他致死的主要因素,最关键的是柴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