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在看台，像是看什么展品一般打量着台上的姑娘们，并为那些自己瞧得上的姑娘出价。
台上的姑娘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则是搔首弄姿，有的只是安安静静站着。
而面无表情的就是柳烟儿，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拉下脸来示人。
“烟儿姐姐，别苦着脸了。”徐芳菲劝着。
“像个商品一样被打量，我不喜欢。”柳烟儿说。
徐芳菲略微叹了口气，“那也没有办法，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我想不信命。”柳烟儿咬着牙说。
徐芳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视线在整个台上环顾了一圈，“烟儿姐姐，有时候不信也得信。看看我们周围的姑娘吧，谁不是抢破头去争这花魁？”
“她们争，只是为了分得客人出价的一半佣金。”柳烟儿一语中的。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徐芳菲说的轻描淡写，眼里是叹息，耳边听着柳烟儿的身价越来越高，神色里也多了几分微不可察嫉妒。
“柳烟儿给价一千两！还有给价更高的公子吗？”魏娟环顾了一圈。
“一千两。”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在一个角落响起。
“杨公子，一千两已经出过了。”魏娟笑笑看了看坐在角落，穿着红色显眼衣衫的杨恩霖。
杨恩霖不紧不慢起身，穿过人群，走到台前，正对着柳烟儿，勾起嘴角，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柳烟儿。
“我说的，是一千两黄金。”杨恩霖直勾勾地盯着柳烟儿，慵懒地说着不菲的价格。
话音落下，全场也是哗然声一片。
“不愧是杨家公子，出手就是阔绰！”
“一个青楼女子，值得了这么多钱？”
“杨公子看来对这个柳烟儿势在必得啊！”
“那便做个顺水人情，不与杨公子争这佳人了。”
楼中的客人们议论纷纷着。
而魏娟听见这计价单位是黄金，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杨公子出价一千两黄金！还有哪位公子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与柳烟儿姑娘共度良宵啊！”魏娟撑着头吆喝着，十分地卖力。
柳烟儿移开视线，并没有和杨恩霖进行一个对视，她心底也并不在乎今晚是否会和杨恩霖共度一夜，反正她有她的办法。
魏娟看了看周围，试探性继续问：“若是没有公子再加价，那柳烟儿姑娘最后的价格便是一千两黄金了！”
声音落下，一边的人配合敲了锣。
最终，柳烟儿以秀丽的容貌，清新淡雅的气质，绝妙的琴技，以及一千两黄金的身价，成为了清欢楼的新任花魁。
其余姑娘人纷纷下台，最愤愤不平就是前任花魁许湘怜，但是这行就是有新人来，就有旧人去。
没有选上花魁额姑娘人也被其他客人选走。
台上只剩下柳烟儿一人。
台下杨恩霖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盯着柳烟儿。
两个人对视半晌，没有说话。
“杨公子，今晚承蒙您抬爱，一掷千金。”柳烟儿微微欠身，“但烟儿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了。”
杨恩霖见状，几乎是一把拉住了柳烟儿：“柳姑娘，我花这千金，可不是为了让你回房休息的？”
柳烟儿转过身正视杨恩霖，“杨公子是想看舞蹈，还是听曲儿？烟儿都可以满足。”
杨恩霖拿着折扇，似笑非笑，挑起柳烟儿的下巴，神情满是打趣和轻佻：“柳姑娘当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柳烟儿与杨恩霖短暂对视一眼，接着撇开了视线。
就是这一撇开视线，柳烟儿看见了在台侧极其不自然，无所适从的霍简舟。
“简舟…”柳烟儿凝视着霍简舟的背影，瞳孔猛然放大，神情从刚开始的微微不自然，到后面的激动，眼中的情愫已然要失控。
而霍简舟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冥冥之中被什么牵引，他也侧过头，看向了舞台。
二人视线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烟儿…”霍简舟背脊都挺直了几分，整个人还有些恍惚，脸上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柳烟儿对上霍简舟的眸子，惊慌一瞬后又羞赧地躲开了已经对上的视线。
杨恩霖显然是发现了柳烟儿的异样，他略微眯着眼眸，顺着柳烟儿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还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
杨恩霖怒火中烧，眼睛里都闪着火苗。
他为柳烟儿一掷千金都没有得到柳烟儿的正眼相看，而此刻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子竟然轻易就引起了柳烟儿的注意。
“柳姑娘，今晚你属于我。”杨恩霖几乎是生硬地捏住柳烟儿的下巴掰了过来正对着自己。
柳烟儿直视杨恩霖，“杨公子，我柳烟儿不是谁的所有物，我只属于我自己。”
话音落下。
杨恩霖的手臂被一人抓住。
“这位公子，你放开她。”说话的人是霍简舟，他瞪着霍简舟。
“你是何人？放开我家公子。”一人厉声警告，然后把住了霍简舟的肩膀，此人是杨恩霖的随从傅久昀。
“你又是何人？先放开在下。”霍简舟强硬地对着傅久昀道。
傅久昀看向杨恩霖，后者暂时没有给出任何信号。
柳烟儿见眼前形势有几分剑拔弩张，努力镇静地看着杨恩霖道：“杨公子，今夜你花了一千两黄金，那我便也花一千两买我自己。”
“柳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杨恩霖故作不明白。
柳烟儿不疾不徐拿下头上一支玉簪，“此玉簪值五十两，是定金，余下的钱，杨公子可派人明日来清欢楼找我拿。”
杨恩霖听见柳烟儿这句话都气笑了，扯了扯嘴角，“你们清欢楼玩本少爷呢？”
柳烟儿沉住气：“杨公子，烟儿绝对无意冒犯。”
“有意无意，本少爷说了算。”说着，杨恩霖想扯过柳烟儿。
“杨公子！请自重！”柳烟儿奋力想要挣脱，但是女子力量始终敌不过男子。
眼见着柳烟儿就要被杨恩霖拉走，霍简舟心急地拦住杨恩霖，“这位公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不想和你走吗？”
杨恩霖轻蔑一笑，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随从傅久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