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久昀接收到杨恩霖的指示，直接将霍简舟强力地扯到了一边。
霍简舟下意识地去反抗，但他只是一个读书人，比不过专业的打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你们放开烟儿…”霍简舟抱着头，看着柳烟儿被杨恩霖拉扯，自己却无可奈何。
“你做什么！”柳烟儿这才慌了，想要去到霍简舟的身边，想要帮他，“你放他！别打了！别打了！”
“柳烟儿！你要再忤逆我，信不信我打死这小子！”杨恩霖用力抓着柳烟儿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死死地盯着她。
柳烟儿这才真正被吓到，她眼里满是惊慌和无措，她看着杨恩霖，第一次用了恳求的语气：“杨公子，我求求你，放了他……”
说着，柳烟儿的眼眶红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外红了眼眶。
杨恩霖见状，神色只是微微怔愣一刹那，随即凑近柳烟儿道：“要救他，就跟本少爷走，你知道本少爷想要什么。”
柳烟儿忍着泪水，这次她没有再反抗挣扎，任由杨恩霖牵着自己朝二楼走去。
霍简舟看着柳烟儿被带走，无助万分，疼痛麻痹了神经，他晕了过去。
“顾医师，他真的没有事吗？”柳烟儿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霍简舟。
顾如钦坐得笔直，一边提笔写着药方，一边沉静说：“没什么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
“皮外伤怎么会这么严重…”柳烟儿眼眶红着，“他都还没有醒过来…”
“这位公子应该很少与人斗殴，身体的承受力不足，且他身体本身就虚弱所以才许久未醒，姑娘不必过于忧虑。”顾如钦从药箱拿出一个陶瓷瓶，“这是外伤的药膏，一天两次。”
说着，顾如钦起身，将药方压在了桌子上：“柳姑娘，药方在桌上。”
柳烟儿转过头，起身去送顾如钦：“谢过顾医师。”
“不必言谢。”顾如钦抱拳作揖回敬，在抬起头时余光看见了床上的霍简舟。
“柳姑娘，霍公子醒了。”顾如钦直起身子。
柳烟儿又惊又喜地转过身，“简舟，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霍简舟皱着眉，不适感扑面而来。
顾如钦走过去，拿过霍简舟的手腕，把了把脉，“霍公子已无大碍，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如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可随时来顾氏医馆找在下。”
柳烟儿感激看着顾如钦：“谢谢顾医师。”
顾如钦好好放下霍简舟的手腕，对着柳烟儿点头致意后，离开了房间。
霍简舟勉强支撑着身子起来，“烟儿，你…你还好吗？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急着想要起身，身上的伤口扯着他一阵痛。
柳烟儿见状，连连扶着霍简舟：“你先躺下，不要乱动。”
霍简舟听着话，忍着难受躺在床上。
“烟儿你有没有事？”霍简舟急着打量柳烟儿。
柳烟儿摇摇头：“我没事，我没事。”
霍简舟看着柳烟儿，又回想起杨恩霖强硬拉着柳烟儿的场景，愧疚又自责：“烟儿，是我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柳烟儿摇着头，握着霍简舟的手。
霍简舟回握住柳烟儿，眼神坚定：“烟儿，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柳烟儿泪水蓄满眼眶，连连点着头，能够再次见到霍简舟她已经很满足。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更加想要去改变现状，也就会变得更加容易忍耐。
柳烟儿与霍简舟二人重逢后，霍简舟继续在学堂刻苦念书，期待着考取功名，带柳烟儿离开清欢楼这寻欢问柳之地。
柳烟儿有了霍简舟这个牵挂，也有了一个软肋。
魏娟很快也知道柳烟儿和霍简舟之间的关系，便以此威胁柳烟儿。
柳烟儿便从最初只是卖艺卖唱，到后面的喝酒陪客。
只有一条是柳烟儿的底线，她绝对不接客。
等到春季放榜，霍简舟名列二甲十七名，柳烟儿和霍简舟都以为要迎接光明的未来，现实又将他们狠狠打败。
……
一端不堪的回忆，霍简舟说着，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沈清漪看霍简舟说着，脖子青筋都已经凸起，心里对他是假冒的怀疑又减轻了几分。
“如霍兄所说，在清欢楼与柳姑娘交好的是徐芳菲？”谢辞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霍简舟点头，“我了解到的是如此，但徐芳菲后来和杨恩霖关系亲近，而杨恩霖一直对烟儿有非分之想…”
提起杨恩霖，霍简舟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非分之想？”谢辞年困惑，“得到了，怎么还会有肖想。”
话音落下，沈清漪都忍不住给了谢辞年一个无语的眼神。
趁着霍简舟脸色还没有彻底黑掉。
谢辞年说完才后知后觉，“霍兄，我并非……”
“我知道谢兄想表达什么意思。”霍简舟打断谢辞年，“但事实就是杨恩霖并没有得到烟儿，我信烟儿的话。”
沈清漪闻言，低着眸子，细细思索着。
所以，杨恩霖在柳烟儿任花魁那年没有碰她？
甚至于接下来的两年都没有碰柳烟儿？
这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但这件事并非案子的重点，沈清漪也没有再深入想下去。
“霍公子，如果在清欢楼有人想要害柳姑娘，你认为会是谁？”沈清漪直言不讳地问。
霍简舟神色恍然了一瞬，然后低着头道：“清欢楼所有人都想要害烟儿…”
此话一出，沈清漪和谢辞年都为之一惊。
“你们知道烟儿晚上入睡会锁门吗？”霍简舟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
沈清漪和谢辞年认真听着，不敢打断。
“烟儿自从成了清欢楼的花魁，便被楼里姑娘们针对，在她的床单上泼剩菜剩饭、偷拿走她的首饰、给她的床垫里塞钉子、在凳子上涂满痒粉，只要是你们能够想到害人的法子，她们都对烟儿做过！”
霍简舟咬牙切齿。
沈清漪蹙眉追问，“柳姑娘在清欢楼被那些人这么对待，魏娟难道不予制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