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库在哪儿啊？咱们去查一查最近乡野报的失踪案。”姜澈自来熟一样径直朝院落里走。
沈清漪和周子靖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警惕。
“走呀！带我看看你们这儿的案库。”姜澈回过头，看了眼周子靖和沈清漪，还冲着他们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跟过来。
周子靖看了眼沈清漪，像是在确认她的态度。
沈清漪虽然不愿，但也只能点头，毕竟任命文书是真的。
走过长廊，案库位置在最角落。
周子靖解开锁，推开了案库的大门。
大门一推开，宣纸味夹杂着灰尘味就扑面而来。
“哟呵，这味儿可真重！你们这案库多久没有打扫了？怎么味儿这么大？”姜澈皱着眉，挥着手，想把灰尘拍开。
“姜大理卿，这几日是下雨太多了，案库闻起来才觉得有点发霉，等过几日太阳出来就好了。”周子靖记急着解释。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姜澈就是。”姜澈潇洒地挥挥手。
周子靖一时无措，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清漪。
沈清漪见状接话，“姜大理卿平易近人，但我们不可有失礼数，就唤姜大理卿一声姜公子可好？”
“行吧！”姜澈耸肩，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眼周子靖，“公子你怎么称呼？”
“我叫周子靖，是大理寺的仵作。”周子靖说完，然后又准备介绍沈清漪，“这位是……”
姜澈“嗐”了一声，“沈清漪，沈少卿嘛！不用介绍，久仰大名了。”
周子靖脸色尴尬一瞬。
沈清漪正视姜澈扯开了话题，“不知姜公子是如何知道要查乡野报的失踪案？”
姜澈垂在身侧的手指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外侧，像是在回忆：“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的村民说，不知道是哪个村，哪家姑娘遭罪了。”
“村民说的？”沈清漪神色有些变化，“姜公子可还记得是谁说的吗？”
“这谁记得住啊！”姜澈说，“我寻思吧，有没有可能是村里经常失踪年轻姑娘？所以村民才会这么说？”
沈清漪摇头：“不可能，群体性的大量失踪案肯定会引起大理寺的注意。”
“话说，要找最近多久来报案的？得划分个时间段吧。”姜澈看了看周子靖和沈清漪，“还有死者的年龄特征什么的。”
周子靖捧着卷宗说：“死者18－20岁，要查最近十天左右来报失踪案的，然后这个木架放的都是失踪案，从左往右报案的时间离今天越来越近。”
“锦城来报失踪案要张贴寻人告示吧？”姜澈走到木架中间的位置，“这死者被发现的地方离锦城这么近，应该能够找到见过死者的人吧？”
“但是死者的面容被毁了，画像应该没什么用。”周子靖说。
话音落下，沈清漪就给了周子靖一个类似警告的眼神。
周子靖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连忙回避了沈清漪的视线。
姜澈耸肩笑笑，表示无所谓。
“锦城周围有多少村落啊？”姜澈一边翻着卷宗，一边看了眼沈清漪和周子靖。
“一共有十三个村落，但有个村子离锦城太远，所以是村子里的人自治管理，大理寺基本没有那个村子的报案记录。”周子靖认真回答。
“那个村子叫啥名字？”姜澈接着问。
“瓦子村。”周子靖回答。
姜澈似有若无地点了两下头。
沈清漪余光看了眼姜澈，而后合上了自己翻阅的卷宗。
“一共有三个人符合死者的失踪时间以及年龄。”沈清漪收好了三个卷宗。
“子靖，你跟我去走访。”沈清漪看向周子靖。
“你不仵作么？怎么也要查案？”姜澈诧异看着周子靖。
“我跟着沈少卿学习。”周子靖不好意思地说。
姜澈看着周子靖和眼神忽然微妙了起来。
“姜公子，需要麻烦您去找裴画师临摹画像，然后带几个人出去张贴画像。”沈清漪把画像给了姜澈。
“诶！不是，我一大理寺卿不去查案，找什么画师临摹画像啊？”姜澈不满地说。
周子靖眼睛忽然亮了一些，积极地接过话：“找裴画师吗？我去吧！”
沈清漪看了眼周子靖，眼神无奈。
周子靖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一点红，目光急忙躲开沈清漪。
此时，门外有小吏过来传话：“沈少卿，有家属来辨认今晨在城外发现的女尸。”
“哈？这就有人来辨认了？速度挺快哦！”姜澈戏谑一般地摸了摸下巴。
沈清漪眼里也满是疑惑，她都还没有去走访失踪人口的家庭，怎么这就有来辨认的了？以往家属来辨认尸体，可没有这么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去看看。”沈清漪表情认真且严肃。
三人来到了停尸房，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妇。
“官爷，我女儿，女儿筱筱……”妇女步履蹒跚地过来，满眼泪痕。
“夫人别急。”沈清漪扶着老妇人，见着妇女红红的眼眶，心底柔软了一下，声音也放轻了些：“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草民叫张丰，这是我媳妇儿徐翠。”老伯张丰缓声道。
“令嫒名唤什么？”沈清漪追问。
“我女儿叫张筱……”张丰声音微微发颤。
张筱？
沈清漪眸光微敛，在锁定的三个失踪报案里，她并没有看见张筱的名字。
“二位，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我带你们进去。”周子靖说。
“好……好……”徐翠缓缓地点着头。
夫妇二人彼此搀扶着进了停尸房。
尸体盖着麻布，静静躺着。
周子靖虽然不忍，但还是掀开了盖着女尸的麻布。
面容尽毁的女尸显现在了眼前。
徐翠在看见尸体的一刹那，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决堤，哀嚎了出来：“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停尸房顿时充斥着徐翠撕心裂肺的哭声。
张丰拉着徐翠，才没让徐翠跌倒。
“这是你们的女儿吗？”沈清漪走近夫妇，看着嚎啕大哭的徐翠，心里忽然浮上一丝疑惑不解。
“不是吧？这尸体都毁容了，你们还能看出这是你们的女儿？”姜澈诧异，有点没心没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