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散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简言之和秦渊二人。
门就在面前却出不去的感觉实在煎熬,简言之职业假笑的回头,“秦律师?”
男人一条手臂搭在桌边,转动椅子,与她面面相觑。
分明她是站着,男人是坐着的姿势,但简言之的气势比男人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秦渊悠然开口:“你小姨和你小姨夫的感情,最近还好吗?”
“啊……”
简言之面露讶异。
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男人会问她这么个跟工作毫无相关的私人问题,不过老板都诚心诚意的关怀了,她当下属的自然要恭恭敬敬的回。
“谢谢秦律师的关心,我小姨和我小姨夫双方的情绪都稳定了很多。”
这个回答未免太官方太笼统。
秦渊屈指点了点桌面,深邃的眼眸,像是海上的日光,虽看着深不可测,但漾着令人为之所动的暖意。
“会议已经结束了。我不是以老板的身份问你,而是朋友的身份。”
简言之睫毛抖动了两下,“朋友?”
秦渊挑起一边眉头,“不然呢?”
简言之:“……”
原来男人是把她当成了好友。
要是朋友的话,摸一下她脑袋也说得过去。
毕竟唐越平日没少摸她。
简言之脸皮薄的发烫,说:“在我心里,其实早就把秦律师当成恩师挚友的存在了,只是怕秦律师觉得我高攀,一直不敢表露。”
秦渊:“……”简言之这张可以逆转乾坤的嘴,和他母亲有的一拼。
都朋友了,简言之也不再拘束的杵着。
她拉开了男人左手边的椅子坐下,好友谈心的道:“实不相瞒,我小姨被我小姨夫的行为举止伤透了心,这么多日过去了,她还是不肯跟小姨夫说一句话。”
“而我小姨夫不知道是真直男不懂,还是什么,从来没安慰我小姨一句,满心都扑在他儿子身上。哎,秦律师,那天真的多亏有你和昭辞在,不然那种场面,我怕是不能完全搞定。等我小姨夫一家走了,你和昭辞一定要赏脸到家里吃顿便饭。”
秦渊应的爽快:“一定。昭辞自从上次生病吃了你做的东西,就一直念念不忘。”
苏昭辞要是听到这话,肯定会翻白眼。
他一个厌食症患者,天生食欲低下,简言之做的再好吃,也不到能给他治病的地步,分明就是秦渊自己念念不忘才是,还拉他当挡箭牌!
秦渊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接着道:“以男人看男人的角度,我觉得你小姨夫并不是真的不懂你小姨的情绪……你还记得我回国当天带你去见的那个冯总和他妻子的离婚案吗?”
简言之混沌的脑海,霎时被一道白光劈开,她瞳孔凝了凝,前倾身子道:“秦律师,谢谢你的提醒,我今晚回去就和小姨讲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小姨夫和冯总一样都是靠着老婆发家,之后有了点钱便开始厌倦发妻了。
只不过,简言之不确定小姨夫是不是真的有外遇了。
那么老实的人,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吗?
“嗡嗡嗡。”
简言之思索间,手机响了。
是外婆打来的,她没避着秦渊,直接放在耳边耳听:“喂,外婆?”
林春柔尚未说话,简言之就听到了话筒里先传出阵凄厉惨叫,以及婴儿啼哭。
简言之心里弥漫上不好的预感,嘈杂的环境中,她听见林春柔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言之,你快回来!”
“你小姨她不想给孩子喂母乳,我出去买了桶奶粉回来,一进门就听你小姨在哭喊。朱常载和他爸妈把我那屋的门反锁了,在里面按着你小姨,强行的给她挤奶,我真是,我真是……”话到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简言之火冒三丈的冲出会议室,往家里赶。
秦渊在旁听了一些,俊脸上阴云密布的随着简言之离开。
朱家竟然敢这么欺负他妻子的家里人,简直是找死!
……
季闻时心情愉悦的转着他新提的柯尼塞格跑车钥匙走到电梯口,还没等他按按键,电梯门猝不及防的开了,继而一个不明物出来给他撞了个趔趄。
季闻时稳住身形,用食指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勾了勾,露出一双狐狸眼,打量着往外狂奔的简言之,这女的长得好正点,完全是他的菜!
从楼上下来的,应该是白玉律所的律师了,看来他以后有必要多来秦渊这里转转了。
季闻时春心荡漾的勾着唇角,正过身子,抬手欲要按电梯,结果这次还是没等他按,电梯再次的自己开了。
季闻时看到是秦渊,笑着要说话,谁料秦渊看都没看他的,直接擦着他肩膀走了。
什么情况,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哎——秦渊!”
季闻时摘掉墨镜,神色匆匆追过去。
在男人要发动车子的时候,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说:“怎个意思,我这么大个人你没看见,招呼不打一声说走就走,上次见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还是叔叔去世的……”
秦渊眼睛锁定着前面消失的出租车,不耐打断:“安全带!”
他居然吼他?
季闻时认识到了事态严重性,不再插科打诨,正色的把安全带扣上,车子嗖的飞射出去。
几个拐弯,秦渊驾驶的跑车追上了简言之打的出租车,最后两台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个小区里的单元门前。
秦渊携着一身寒意的下车,季闻时没搞清楚状况的跟着,毕竟来都来了,那不得上去探探究竟!
“啊——”
“啊——妈!”
“妈!啊—啊啊—救我!啊啊啊!”
简言之用钥匙打开门,就听到了夏暖的呼救声,她显然是喊了很久了,嗓子都哑了,像是从砂砾里磨出来的,听得人心里难受。
林春柔佝偻着身躯,眼中含泪,喘息不上来的一下下拍着门骂道,“你们一家子畜牲,欺负我家没个男丁,就敢这么对我女儿,你们再不开门,我要报警了!”
屋内,尤秀芬回嘴道:“你报什么都没用!全天下哪有母亲让刚出世孩子喝奶粉的,就你女儿娇贵,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都四十岁的人了,这点痛忍不了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