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锐不耐烦地挥挥手。
秋生马上说道:“冻死就冻死,我们府里又不是没有冻死过人,这点子小事还要当着客人的面说,真是没有规矩。”
“既然说好了,那我们就等大将军您的消息了。”云夫人笑着说道,心里不知有多舒畅。她朝云飘飘使了个眼色。
云飘飘弱柳扶风般地上前向顾锐蹲了蹲身,双眼含情,脉脉似秋水,娇声说道:“小女就等大将军来……”
说着绯红了脸,略略侧过身挺起胸,眼睛若有若无地瞟了瞟顾锐,这姿势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这阵仗让秋生不自觉地低下头,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云大小姐果真是绝色啊。”顾锐眼中闪闪发光,“顾某差点就要与你错过了。”
云飘飘羞涩地低下头,还不忘娇羞无比地扭了扭身子。
“秋生,帮我送侯爷,夫人,小姐回侯府。”他看着云飘飘定定说道,“回府时顺便把那李姨娘给带回来,好一起关入柴房,我就不信还能治不了她们。”
秋生连连点头。
“对了,那贱人已被关入柴房,她那些个陪嫁的丫头和嬷嬷,你们也一并带走吧,等我迎娶大小姐时,你们再选合心的过来。”顾锐望着云夫人说道。
云夫人连连点头,这大将军真是想的太周到了。
送走这一家子,顾锐由春生、冬生推着回了内室,一进门就见云卿卿捧着个手炉,低着头,傻傻坐在床沿。
“这是怎么啦?不高兴啦?”顾锐放软声音问道。
云卿卿抬起张怯生生的小脸,那脸上泪痕还未干:“大将军,您为何要对妾这么好?”
“怎么?这是想通了。”他轻笑一声,“我就说啊,我们家夫人这么聪明。”
“那,那我的姨娘……”她眼里放光,跳下床伸手抓住顾锐放在膝上的手。
“诺,你姨娘的身契就在我的怀中,你自己取。”他不怀好意地冲她点点头。
云卿卿不顾羞涩,将手伸入他的衣襟,掏了掏,只觉得这男人的怀里好暖和,可掏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身契。
她茫然地看向他:“大将军……”
顾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明明刚刚放在了花厅的柜子里了。”
“大将军,你……”云卿卿知道自己这是被他耍了,可心里还是很高兴,自己挂在心尖上的娘亲应该能够永远脱离云家,成了自由身。
“不过,夫人你可要听话,否则……”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狠意来,“若是我将你嫡姐娶进门,你们母女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听话,我听话,我保证都听你的话。”她忙忙地举手保证。
“这样才乖,以后就称我,叫我夫君。”他抿了抿唇,将笑意生生压了下去。
“嗯嗯。”云卿卿点头如捣蒜,真没想到大将军能将计就计将自己娘亲救出来。
“帮我敲个背。”顾锐悠悠说道。
“是,夫君。”她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高高兴兴地握起小拳头替他敲着背,男人的背真宽啊,厚厚实实的,肌肉好紧实,敲起来,一弹一弹的。
顾锐惬意地闭起眼睛,享受着小娘子殷勤的服务,真舒服啊!
“对了,刚刚过来时冷不冷?可别受寒了。”顾锐这会儿突然想到她的大氅刚刚被脱在了花厅,怕她受冷,忙问道。
“不冷,夫君,刚刚张妈妈带了件孔雀毛的大氅让我披着,到了屋子里才脱的。”云卿卿笑着说道,“屋子里的地龙好暖啊,我呀,大冬天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
顾锐不禁莞尔,这小娘子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秋生这就去接你娘亲了,等她到了府中,你们娘儿俩就团聚了。”顾锐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头有些涨,刚刚那云飘飘身上不知道涂了什么香料,实在是太冲鼻子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谢谢夫君。”云卿卿拍手笑道,像个小孩子般搂住顾锐的脖颈。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夫君,那还要劳烦你给我娘亲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
“夫人说的什么话,既是我顾锐的岳母,我定是会小心照顾,夫人不必这般客气。”
云卿卿的眼一下子又湿了,她哽咽着说道:“夫君,大恩不言谢,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竭尽全力,不惜以身相报。”
“夫人言重了,不过当下倒是需要夫人的服务,你可莫要忘了张太医的话。”顾锐正色说道。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云卿卿连连点头,语气郑重,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一抹绯色已在她白皙的脸上荡漾开来。
果真不久之后,李姨娘就被秋生带入了大将军府。她满脸愁容,战战兢兢地进了门。
“老夫人,小的带您进内院见大将军夫人。”秋生恭恭敬敬地说道。
李姨娘忐忑不安地跟着秋生进了内室。
“娘亲,您来啦。”她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娇俏温暖的身子已经扑入她的怀里。
“我的卿卿。”李姨娘抱住女儿的身子,“你还好吧?你没受苦吧?”
“娘,娘,我很好,我在大将军府过得很好。”云卿卿连声说道。
“可为何夫人说你已经被大将军关入了柴房。”李姨娘不可置信地摸着女儿白皙柔嫩的脸蛋。
“那是大将军为了救您,才特意这样骗他们的。”云卿卿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娘,如今您自由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再也不分开。”
她抱着娘亲,闻着娘亲身上淡淡的皂荚香味,心里无比的安宁。
她回头就要找顾锐,顾锐早就不在内室,她心想,他一定是想让她好好地和娘亲说说体己话。
此刻,她的心暖暖的,原来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大将军也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一波三折了,晚上云卿卿梳洗完毕走出了耳房时,心里还在想着这一天的经历比她以往所有的日子加起来都要波折,幸而一切都很好,只是不知道夫君那一处的伤到底被自己撞得怎么样?
她端着一盆热水,向顾锐看去,见他躺在床头看一本书。
“夫君,那我们就开始吧,如果疼的话你就喊,我这人有时候把握不住轻重。”云卿卿眼睛盯着书本腼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