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贤婿,别急,且听老夫慢慢说来。大婚之前,飘飘突然得了怪病,一直高烧不醒说胡话,我们请了府医看了也一直不见好……”他摇摇头痛心疾首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急死了,可这婚期已择定,我们也不好再来府上请求推辞婚期,让外人看了,倒像是我们侯府看大将军伤了腿想要悔婚。”云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也怪我耳根子软,听了李姨娘的话……”
一听这话云卿卿心里气啊,这两人是想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姨娘身上了,她两手捧着手炉,恨不得将它砸在这恶毒嫡母脸上。
顾锐脸色铁青,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处,两眼紧盯着云夫人听她往下说。
“都是我的错,我也是关心则乱,想着不能没了这桩好婚姻,就听了李姨娘的撺掇,将卿卿替了飘飘先嫁入大将军府,等过去之后与大将军您说明情况,待飘飘病好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过来。”云夫人手中拧着帕子,懊恼地哭诉着。
顾锐并未说话,只是朝着云卿卿看了一眼,仿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妾身……”云卿卿想到姨娘还在他们手里,只得垂首抹泪。
这时云夫人激动地站起身来指着云卿卿骂道:“没想到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居然没有和将军说明情况,你们母女两个这是把侯府害惨了!若不是今日陛下来宣口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云飘飘也哭哭啼啼地站起身来骂道:“云卿卿,你这个小贱人,我这身上的病定是你搞得鬼,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大婚前两日就得了病。”
她连声咳嗽,身子摇摇欲坠。
怪不得今日她一张脸涂得惨白,原来是为了演这出戏。云卿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再怎么气愤再怎么争辩也无济于事。她反而不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演。
“岂有此理!”顾瑞将拳头狠狠地砸在木轮椅的扶手上。
众人见他脸都气得紫涨,知他这是气得不轻。
云夫人心中已经认定那顾大将军必是已经听信了他们的一番话。
“秋生。”顾锐脸上的愤怒令人心生害怕,他厉声喝道,“你快将张妈妈几个带上来。”
这时云卿卿已经绷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她很想辩解,却又无从辩解。
张妈妈几个已经进入了花厅,垂首站在一旁待命。
“岳母大人,小婿定会将此事禀明陛下,这区区庶女如何当的起我大将军府的主母。”顾锐瞥了眼在一旁哭泣的云卿卿说道,“小家子气,一看就是小娘养的。”
云侯爷和云夫人这才转忧为喜, 再怎么着自家金尊玉贵的嫡女如何能做妾室。看看这大将军府通身的派头,飘飘嫁过来也不吃亏,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上头又没有公婆,大将军府以后就是她说了算。
“去,将她身上穿戴的扒拉下来,她不配。”顾锐冷冷说道。
秋生朝张妈妈她们几个使了个眼色。一时间一群女人将云卿卿围在中间,三下五除二就将她那副价值不菲的头面卸了下来,又将她身上披着的火狐毛大氅脱下来。
云飘飘看得连连笑道:“你这小贱人,你也有今天。”
“那大将军您看……飘飘这?”云侯爷小声问道。
“这样吧,先把这小贱人关在柴房饿她个三天三夜,谁叫她居然动了这个坏心思,若是我被骗娶了个庶女的消息传将出去,我还有何脸面在官场立足。”顾锐愤愤地说道。
云卿卿一听这话,脸色吓得煞白,她可是吃过饿的苦头。小时候她经常被云夫人无故惩罚不让她吃饭,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大将军,大将军,求您饶过妾身吧。”她低声哀求,身子簌簌发抖。
“现在才知道怕,早干嘛去了。”云夫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眼看着张妈妈几个拉着云卿卿出了花厅,云侯爷一家三口觉得非常解气,对大将军的表现很满意。
“岳父大人,既是你府里有这么不懂事的小妾,不如你休弃了她,送到我府中,让小婿替你出口气,我们这里呀多的是你们想不到的办法。”顾锐呵呵笑着,两手搓在一起,做出搓揉的动作。
云琛一听此言,没有及时答话,毕竟是自己的妾室,再怎么着也不好交于别人磋磨。
谁知云夫人连连点头称好:“那就劳烦顾大将军了,我今儿刚好带着她的身契,等会我使人把她送到你府上,为奴为仆全凭将军大将军处置。”
那李姨娘不过是她的一个陪嫁丫头,她早就看她们母女两个不顺眼了,想处置又怕侯爷念旧,这回正好让这粗人一并处置了,也不用她手上沾血,正中她的下怀。
“岳母,那就这样说定了。”顾锐点了点头,“不如先把身契交于我,我也好去吓吓那个贱人。”
云夫人立即将袖袋中的身契递给顾锐。顾锐抬抬手,秋生小心接过,递于他眼前。
“那飘飘这事?”云侯爷关心的是女儿如何入府之事。
“岳父大人不用着急,既有婚书在,云大小姐就是我的正妻。”顾锐朝着云侯爷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我会将此事禀报给陛下,由钦天监择日再选婚期,娶妻不是纳妾,怎可随随便便,让人笑话。”
也对,若是暗地里随随便便换了个主母,怕是府里的下人也会偷偷嚼舌根。
“真是气煞我也。这两天我先把那对母女处理了,也好让我解解气。”顾锐越说越气,“这小娘养的就是上不了台面,今日进宫就是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哪像云大小姐,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
这话说的云飘飘心里一阵得意,看顾大将军的眼神也带了点得遇知音的味道。
“禀大将军,奴婢已按您的旨意将那女人关入柴房。这会儿天寒地冻,奴婢怕她熬不过今晚。”张妈妈小声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