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卿卿的眼里的泪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心里涌起刻骨的疼痛。
“怎么了?”顾锐伸手抬起她的脸。
“没事。”云卿卿咬唇止住泪意,真是奇了怪了,她如今像是和原主的喜怒哀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顾锐伸手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温声说道:“卿卿,要是你以前也像如今这般向朕示弱就好了。”
呸!自己这么渣,还怪人不会装柔弱,真是太气人了。
“陛下,您还没回答臣妾刚刚问您的问题呢?”云卿卿低下头,掩饰自己眼底的不屑。
“她是她,你是你,这有什么好比的。”顾锐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这个问题撇在一旁。
“你放心,朕不会偏心的,朕会替你主持公道的。”他拍了拍她的肩头。
云卿卿哑然失笑,她在这冷宫都半年多了,他不是对她不闻不问吗?最多就是三天两头来嘲讽她几句,真可算得上是渣男典范了!
要不是她设计勾引了他,难道他还会想起被冤屈,在冷宫受苦受难的发妻?也不算发妻,算前妻。
云卿卿咬了咬牙。
“朕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他收回手,朝云卿卿看了一眼,“别忘了有空帮朕做几件寝衣,就用普通的细布就行。”
说完他大步出了门。
什么普通的细布,真是不懂人间疾苦,他口中的那种布可比绸缎还要贵好吗?云卿卿忍不住吐槽道。
“娘娘,陛下走了?”茉莉偷偷进了屋。
云卿卿哼了一声说道:“别管他,先替我将那件粉白的裙衫找出来,就是上次穿过的那件。”
茉莉答应着找来裙衫替她装扮完毕。云卿卿又细细上了妆,让自己看上去略显几分苍老和憔悴。
“去把我们的布料全找出来。”云卿卿吩咐道,“这两日你帮我一起做几件亵衣和寝衣。”
茉莉起初还有些茫然,后来仔细一想不禁高兴起来,连连点头说好。
永德宫内,顾锐看着一本折子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哗啦一声,折子被他扔在地下。
“小李子,你去把周长宇给朕找来。”他大声吼道。
李公公正暗自庆幸陛下这几天情绪比较稳定,哪知他今日又发作了。
原本皇后还没被废的时候,陛下每次发火时,只有她能劝住。自从皇后被关入冷宫这半年,皇帝的脾气真是渐长,好不容易这两天好点,哪知……
李公公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好不容易将正要出宫的周长宇拦住。
“周世子,陛下找您,您快跟奴婢去永德宫,快快!”他火急火燎地扯住周长宇的袖子。
“又怎么了?”周长宇满脸疑惑,“今日我不当班,你就说没见着我。”
他一边问一边甩脱了李公公的手,心里嘀咕着,前两日刚刚帮他忽悠了柳侍郎,这会不知道又是什么事?还是不要去的好,准没什么好事。
李公公听闻他这般说,早就急得打躬作揖,差不多就要跪下了。
周长宇叹了口气,谁叫他心软呢!
“陛下,何事这么着急?”他看着满地的折子吓了一跳。
“长宇,朕问你,你要如实说。”顾锐沉着脸,满身的戾气。
周长宇吃了一惊,自己从小就是他的伴读,可不常见他这副样子。
他忙规规矩矩地跪下身说道:“陛下,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问你,那个陈子昂是什么来路,他与皇后又是什么关系?”顾锐眼神深幽,定定望着他。
周长宇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疑惑地说道:“陛下,臣只知他是去年的新科状元,为人正直,是个寒门子弟。他不是京中人士,前两年才带着家中寡母进京赶考。他能和云皇后搭上什么关系啊?”
顾锐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那上次他为何提出要重审废后案,还一口认定云卿卿是个良善之人。”
“陛下,您可千万别多想,云皇后向来宽和大度,恪守妇道,谁人不知。我们家三娘每回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周长宇一边说一边心里嘀咕,你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怀疑别人瞧上了你家夫人,病得还真不轻呢!
“他可成家?”顾锐的语调平稳了几分。
周长宇摇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吧。”
顾锐指了指满地的折子凝眉说道:“这些御史卯着劲一起上奏,弹劾他觑觎人妇,与他人私通!”
“陛下,这话从何而来?他们难道说了是和云皇后?那他们又有什么证据?”周长宇听得目瞪口呆。
顾锐按了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朕不知道,朕觉着他们就是冲卿卿来的,朕有预感。看来这些人是来者不善,看朕这半年来没有立新后,他们这是想推朕一把。”
“陛下,这还不简单,您就说要立新后不就完事了,让他们先去狗咬狗,我们再看看戏。”周长宇呵呵笑着,“这事臣妇三娘最拿手。”
“这事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顾锐悠悠说道,“他们这是先来试试水,说不定后头还有什么暗招。”
“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行得正,怕啥!”周长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臣回家就让三娘放出风声,说陛下您要立后了,估摸着不是德贵妃就是云妃,您看行吗?”
顾锐沉吟片刻说道:“再加一条,云飘飘已经暗中怀上了朕的孩子。”
“陛下,这是真的吗?”周长宇瞪大眼睛。
“怎么,有问题?”顾锐瞪了他一眼。
“是,陛下。”周长宇耷拉着脑袋。心内腹诽,这事要让三娘去传,必是要先骂顾锐一百八十遍,连带着自己也要遭殃。
“你这是不情愿?”顾锐见他神色有些颓废,不像刚才那样斗志昂扬。
“不敢,臣不敢,臣是在想子昂与云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周长宇正色说道。
“只要朕不信,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你出去叫那家伙老实点,主动交代,若是有隐瞒,以后有事,朕可不管。”顾锐总算是平复了心情。
“陛下,您放心,这些事都包在臣身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捡起砸在地上的奏折。
“还有一事。”顾锐沉吟了片刻有些为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