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长宇茫然望着他，皇帝什么时候这样吞吞吐吐过。
“那个，明儿你送几本你家三娘爱看的话本进宫。”顾锐轻咳几声，神情有些慌乱。
“啊……陛下……”周长宇掩住口，眼睛瞪得老大，后又恍然大悟般说道“哦，陛下您这是用来哄娘娘们的吧？她们爱看哪一种的，不如让李公公他们出宫采买，还能对她们的胃口。”
周长宇嘻嘻笑着。
“咳咳咳……让你买你就买，废话这么多你是想找打吗？”顾锐摆了摆手，眼里射出恼羞成怒的光。
“陛下，臣怎敢，臣回去马上问三娘，马上去办。”周长宇可不吃这个亏，心里琢磨着他难道又看中了哪家姑娘？
别说皇帝陛下现如今后宫里的嫔妃还真不多，除了废后，就德贵妃、淑妃、丽妃、云妃、柳婕妤、李美人，还有几个位份低的才人，答应，统共也就十几个人。
要说他荒淫无度还真真谈不上。除了云皇后是先皇指给他的，贵妃是太后认定的，其他几个可都是这几年皇帝亲自选定的。
永安宫内，茉莉刚将这两日找出来的布料都搬出来给云卿卿过目。
云卿卿瞧着这些颜色晦暗，质地粗糙的料子不禁凝眉问道：“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出来的破烂货？”
“娘娘，这些都是陈年老旧的布料，也不知道是以前哪位住在这里的娘娘留下的。这些货色连婢子都看不上。至于稍微好点的也都让她们上次搜走了。”茉莉有些为难地摊摊手说道。
“罢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就由不得我了。”云卿卿叹了口气，“都拿走吧！”
正说着，小路子跑来禀告说是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传令。
“又有什么事？”云卿卿对这位可没啥好印象，上次来还瞪了她一眼。
“娘娘，奴婢奉陛下之命给您送一些布料，陛下说了您闲着做些活 ，您如今在冷宫也不能太清闲。”李公公虽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但用词语气倒是非常客气。
这是知道点什么了？云卿卿心内想道。她忙指挥着小顺子几个把布料搬进来。
“娘娘啊，您不在陛下身边可苦了奴婢。”眼前没人，李公公苦着脸压低声音说道，“陛下现在火气可大，动不动就发火，娘娘啊，您什么时候能出这个宫门啊？”
云卿卿瞅了瞅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悠悠说道：“李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你呀帮我说说好话，说不定啊，我也有出这冷宫的一天。”
“娘娘，您这是太看得起奴婢了。不过有件事奴婢要告诉娘娘，那个柳婕妤被陛下罚去掖庭倒马桶了，听说啊她爹也被陛下捋了官职。宫里如今好多人都在看她笑话。”李公公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云卿卿盯着他谄媚的笑脸，心中云淡风轻。
李公公望着她露出惊诧的表情，这柳婕妤以前可是云皇后的拥趸，天天跟在她身后唱赞歌。凭着云皇后慈柔的性子，怎么着也应该问几句前因后果，或者惋惜几句。
不应该啊！不应该！
可这秘密就堵在嗓子口，不说也挺难受，他终于打着哈哈笑着说道：“娘娘啊，您不知道，上一回侍寝时，她呀不知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东西，惹恼了陛下。”
“哦。”云卿卿应道。心里琢磨着这李公公该不是那渣男派来试探她的。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言不由衷地说道：“我们这些做后妃了，可不能为了邀宠搞这些狐媚魇道的事，万一损伤了陛下的身子那可就是大罪了。”
“对对，娘娘说的极是。”李公公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云卿卿总算是耳根清静了。她一直不明白顾锐为何要让那碎嘴子太监跟着他。这会儿，她倒是琢磨出些门道来，有这多嘴的太监，皇帝他至少也能多多少少摸清各位嫔妃的底细。
茉莉将布料选了几样拿进屋子，云卿卿一眼就看中了一款雨过天青色的细布，这个正适合做家常的亵衣亵裤。她知道那男人平常都爱穿绸布的，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突然喜欢上了细布。行，那就给他做两套，毕竟以后还要靠着他，这不他借着碎嘴子的嘴告诉她柳婕妤打她的下场了。
既然他已经示好了，云卿卿觉得给他做两件衣服也算是礼尚往来。
这两日，她就光顾着找衣料，画样子给他做衣服了，他也连着两天没有在永安宫露面了。
茉莉倒是有些担心，怕是自家主子又被皇帝厌弃了。
“娘娘，也不知陛下在忙啥？”茉莉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管他，爱来不来呢。”云卿卿一边缝着袖子一边悠悠说道，“你想想那贵妃娘娘查不出生辰宴上的女子，可不得心急如焚。她就怕陛下是金屋藏娇了，还能不紧盯着他？”
“啊？娘娘您怎么知道？”茉莉诧异地问道。
“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那位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十多年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云卿卿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我估摸着她还有后招，你且等着看吧。”
茉莉呵呵一笑，也是，这位仗着太后和温家的靠山，就是皇帝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云卿卿猜的可不错，因着上次被云飘飘截了胡，皇帝也有些愧对自家表妹，这两天都宿在了如意宫给她长脸，温婉脸上这才重新有了喜色。
如意宫内，顾锐刚刚换上一件家常淡黄如意纹的袍子，神清气爽地坐在圈椅上喝茶。
“婉婉，上次让你查的舞姬下落可有了眉目？是不是藏在其他嫔妃的宫里？”顾锐面色难得的放松，看向温婉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柔情。
“陛下，臣妾领着各位妹妹们查了后宫，并没有发现那个生日宴上的舞姬。”温婉神色怅然，“也不知人藏在了哪里了。”
“朕可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女子鬼鬼祟祟的，朕怕她是混入后宫的奸细。”
顾锐沉下脸，对着身旁的李公公说道，“明日你去宣大理寺的女官进来，让她们协助贵妃娘娘好好查查。这事明显透着蹊跷，天明宫那几个侍卫都没发现她进来，可见此人道行颇深，朕就是吃了她的暗亏。”
“陛下，暗亏？您何出此言？”温婉顾不得李公公在旁惊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