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笑说:“我那里还存些冬日的梅花,梅花能清热生津,明日让嬷嬷炖些鱼汤,滋味应会不错。”
常宁听着还有这样的吃食,脸上比之前有精神,“我等还没听过此种做法,想必自然好吃。”他说着尝了一口猪骨汤,连连称赞。
灵月坐在赵玄知身旁,赵玄知在她碗里添了菜,“不饿,也稍稍吃两口。”
她应着,听到姚振道:“有王妃操持着后宅,咱们确实能安生许多。”
“常宁,你在京城就没有个喜欢的姑娘?”
常宁抬头似是在思量,半天没出声,看姚振食盒里面快用完,他道:“有,只不过女方家没看上我。”
姚振和季源州都放下筷子看向他,“哪家?咱们爷可知?”
“张家嫡女,她父亲不同意,张文进与我爹是同窗,两家最初情谊颇好,商量着指腹为婚,我少时与张家姑娘情投意合,后来张文进官至内阁后,自然看不上我常家。”
姚振诧异道:“我瞧着张大人并不像这般势力之人,寻常对我等也是很和善,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赵玄知看向姚振,“此事本王也清楚,确是张家主动上常府拒绝了太傅,原本两家是等张家姑娘及笄后定下亲事。”
“那张家姑娘现在嫁给何人?”姚振问。
常宁喝完剩下的汤,道:“你认得,已经做了蔡家妇。”
灵月在心里斟酌半会,轻声说:“我在旧年春宴上见过张姑娘,她与她婆母一同来的,张姑娘当时不知怎会打碎了茶盏,婆母立即走到面前训了她。”
常宁心中一紧,少时他从未舍得说她一句,不论何时见到她,她都是明媚的笑脸,跟在他身后唤着常宁哥哥。他端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了一口。
季大人一直未出声,看到常宁的样子提醒:“这是茶,不是酒。君子何患无妻,京城似张家姑娘那般模样有的是。”
“不怕你等笑话,我心里只有她。听到她被人磋磨,心里极煎熬,她那个夫君就是死人,任由旁人欺辱她。”
姚振看着常宁,“既然是这样,你再将她抢回来。虽说蔡家是贵妃娘娘的母家。”姚振说着声音渐低,底气略有不足。
赵玄知接过灵月递来茶,“姚振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本王早就让人查了蔡家,内里蔡家大公子与张姑娘分房而居,蔡家那位一直宿在小妾房里。”
他看向常宁继续说:“更无子嗣所出。因你向来过于冲动,没提前告知你,我等再回京城正是好的机会。”
常宁惊得站了起来,“爷,您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张家姑娘这般隐忍着,为何不和离?张家也不管吗?”姚振问道。
赵玄知看向他们道:“和离?蔡家拿她当作遮羞布,此事等回京城本王与你一同去蔡家。”
“先查乡试一事。”他对灵月道:“今日先在后院歇息,过几日本王带月儿去踏春。”
灵月的脸上露出欢喜,“嗯,等着夫君。”她福身后与尤嬷嬷一同回了后院。
常宁知晓张家姑娘的事有转机后,顿时满面春风,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广陵鹿青书院
常宁抬头看了一眼书院的扁额,见一夫子朝他们走来,“你们是哪个府上的?来寻何人?”
赵玄知转头看着夫子,“我等是广陵府衙的人,来打听三年前乡试解元一事。”
夫子一听,端详着赵玄知,道:“你等随老朽进来。”
常宁落在后面,进了鹿青书院里面,他正撞上一个举子拿着小抄往旁边那桌上递。常宁皱着眉心,看来这个鹿青书院是言过其实。
夫子领着他们到书院庭院里坐下,“舒方正是三年前的解元,他只是挂名在鹿青书院,从没在鹿青书院学过。”
“你可清楚他科考的事?”
“他乃陈总督的亲外甥,乡试的结果还不是总督大人一句话的事。你等去春满楼问问,没准会知道结果。”
“老朽先告辞。”夫子说完起身离开。
姚振的脸上显出茫然,“春满楼是何地?我等现在过去。”
季源州轻笑着,“姚大人还不知广陵的特色,去了你便知。此为销金窟,一掷千金之地!”
一个时辰后,赵玄知几人来到春满楼,门口站着两位穿着轻纱女子,看到他们走过来,急忙上前拉住常宁,“大爷们,快进来坐坐。里头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常宁急道: “放肆!你等快松手,衣裳要被扯破了。”
“还放五呢,来了我们春满楼还要什么矜持。”其中一位女子鄙视了常宁一眼。
姚振和季源州在他后面大笑,齐齐地看向赵玄知,“爷,您说现在如何是好?”
赵玄知的声音略高,道:“你等先放手!你们可知舒方正?”
那两位女子一瞬间松了手,回头打量着赵玄知,“你们是做什么的?找舒爷何事?”
常宁抢着回道:“我等自是来逛春满楼,我等是他惜日的旧友。”
“那还站着做什么,你们几位快进去。”
等赵玄知他们一进门,常宁打了两个喷嚏,“这脂粉气太重。”他刚说完就听一女子抱怨道:“常妈,舒爷多少日子没来我们春满楼了,他说好要来娶我,我为了等他,推了多少恩人。”
姚振他们又是一阵憋笑,“常宁,这春满楼真同你有缘。”
“呸!你少来恶心我。”
常妈没理秋蔓,回过头见赵玄知他们,“还不快招呼几位客人。”
其他姑娘簇拥着上前,“大爷,可要听个曲子?”秋蔓却没有兴致,看了赵玄知他们一眼要转身回房。
赵玄知盯着秋蔓问:“庚辰年三月初十舒方正可是在春满楼?”
常妈一顿,堆着笑脸说:“这都是哪一年的事,我们哪能记得,大爷来春满楼不是快活的,问这些做什么?”
秋蔓道:“我记得那个日子,舒爷来给我过得生辰。”
常宁在赵玄知旁边说: “爷,现在清楚了,这位解元在科考那日哄着春满楼的姑娘,哪有功夫去参加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