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和季源州大笑,“下官真是被搞怕了。”
灵月低头笑着去了厨房。
姚振笑哼一声,继续向赵玄知禀报:“爷,李如宠妾的兄弟开了家当铺,我和季大人把京城带来的字画拿去他当铺试探了一下。”
常宁一听,不可置信地说: “哎吆喂,你姚家还藏了宝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给我等饱饱眼福。”
“不值几个银子,若是名家大作我早就献给王爷了,哪还会等到现在。”姚振解释道。
赵玄知问:“京城的物件,他没怀疑?”
“他倒是多问了两句,我和季大人一身旧袍,同他说因家中败落,从京城来投奔广陵的亲眷,手中没有碎银,才将字画当了换些银两。”
“他就打消了顾虑,还请我等上里间喝茶。”
常宁瞧了一下姚振身上的衣裳,“配上你这张脸,还真挺像落魄的世家公子,你那字画当了多少银子?”
季大人伸出两根手指,在常宁面前比划。
常宁问:“两百两?”
“不对,再想想。”季大人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叹道:“好茶,真解渴。”
常宁觉着姚振的那个破字画总不能值上千两,他继续问:“二十两?”
季大人道:“你太看得起姚大人的那幅画,就给了二两银子,还是看在与姚大人相谈甚欢的面上。”
常宁拊掌大笑,“姚振,你那画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姚振见他们的视线都看过来,自豪道:“在下,本人,我姚振亲手大作。”
赵玄知的脸上也舒展着笑容,“姚振,你确实是位人才。这样一来当铺的确不会起疑。”
“多谢王爷夸赞,我要是哪日从御史台退下来,就去卖个字画为生。”
常宁鄙了姚振一眼,“爷明明说的是讽话,你硬能听成褒奖。你要是去卖字画,保准连饭都吃不上,趁早断了这门心思。”
“我就当好话听,你能奈我何。”姚振又对赵玄知说:“爷,我与当铺的人约好了,过两日再上他那坐坐。”
“好,你先继续与他交好,日子久了自是能查到蛛丝马迹。”赵玄知看向正厅门口,灵月和尤嬷嬷进来,他道:“先用膳,过后再谈。”
尤嬷嬷对赵玄知行礼,把饭菜摆上长桌后,躬身退去。
常宁看到桌上的吃食,催着姚振和季源州,“你们刚才吵着又渴又饿,现在反倒不急了。”
姚振看向赵玄知的桌子,“王爷还没执筷,你急什么。”
“今日真是出了奇,你怎变得如此重礼数。”
赵玄知抬头看向他们,道:“你等跟从前一样。”他对身旁的灵月说:“月儿也多用些。”他执筷夹了一块熏鱼放进她碗里,“不必布菜,选自个爱吃的。”
灵月答应着,刚用上一小口,听见常宁和姚振谈着吴家小女的事,顺便提到了韩家。
姚振放下筷子,转身看向赵玄知,“爷,韩家在广陵的情况,我和季大人今日在当铺也有所耳闻。”
“嗯,我听听。”
“韩家是陈总督的姻亲。”
常宁打断道:“什么样的姻亲?刚来广陵那日遇到的洪爷也是总督的小舅子。”
“他还不够资格,陈总督的正牌夫人出自韩家,韩家的家眷才够资格唤声姐夫。韩家在广陵的名声不错,广陵的珠宝店和钱庄几乎都是韩家的。”
赵玄知理着思路,略想后,问:“韩家可有人入仕?”
“韩家现在无人入仕,主事人叫韩铭文,有三子两女,听说长子极得总督喜爱,常被带在身旁。”
灵月想起许家姑娘的话,“韩家可是有位三公子?”
季大人抢说:“当铺里闲谈提过一位叫韩蕴的,不知是不是,听说很得韩老爷器重,要将韩家家业传至他。”
灵月对赵玄知说:“王爷,那日许家提过一位韩家三公子。”
赵玄知点头,“常宁,你去会会这位韩蕴。不可显露身份。”
“爷,我保准扮的比姚振更像行商。”
近戌时,灵月回到房里,去内室清洗后换了身衣裳,用厚帕子绞着湿发。赵玄知进来走到她身旁,拿了她手里的帕子,“为何不让嬷嬷伺候?我来给月儿绞干。”
“嬷嬷之前已经来过,妾想自己试试。”
赵玄知手里握着她的青丝,她身上清幽的沉香丝丝缕缕,侵入鼻间。他扔了手上的厚帕子,直接横抱起她,低头亲着她的眉眼。
灵月在怀里含着羞意说:“王爷,妾要说件事。”
赵玄知将她放在锦被上,微微俯身看着她,“说吧,我听着,何事都会应你。”
“妾想过几日去广陵的药材铺看看。”
赵玄知脸上盛着笑意,“出门的事你自个做主,你将尤嬷嬷带上,我会让暗卫跟着你们。”
灵月在他怀里又说起常家的事,她想给母亲写信传至京城。赵玄知应着她,抚着她柔顺的青丝,再低头见她已经阖上眼眸,脸上一片温婉。
翌日,府衙公堂上,仵作禀告了查验情况,吴家小女脖处勒痕已有半月,身上无其他伤痕,仵作判断吴家小女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死了。
常宁听后,道:“爷,这吴家看来是个谎话精,吴家为何要扯出开善寺这出?”
一阵脚步声,差役把吴启泰带上来,“大人,吴家人已带到。”
吴启泰慌乱道:“大人,为何要带小人过来,小人是受害的,你们应该去抓金家才对。”
赵玄知看向堂上的吴启泰,“吴雨筠与何人定的亲事?她可认识韩家?”
吴启泰心里发紧,“小女怎会认识韩家,小女是和小人的好友孙家大儿定的亲事。”
“半月前,吴雨筠在何处?”
“回大人,小女整日在房里从没出过门。”
赵玄知盯着他,“吴启泰,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想想。”
吴启泰坚持道:“大人,小人记得很清楚,小女一直在闺房里做着女红。”
“带吴家丫鬟红叶上堂。”
吴启泰看到红叶上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这个贱婢竟然还活着!”
红叶跪下道:“昨日多谢衙差及时赶到救了奴婢,小姐早在半月前就被老爷勒死在房里。”
“那日酉时,奴婢本来是要给小姐送夜食的,走到窗棂边听见老爷与小姐争执了起来。奴婢就躲在窗下没敢进去,过了半个时辰后,房内突然没有了争吵声,奴婢又没见到老爷出来,偷偷地从窗缝往里面看了看,只见小姐的双手下垂靠在床边,老爷要从房里出来。”
“奴婢吓得赶紧往厨房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