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离去后,奴婢悄悄溜进房中,一眼看到小姐的惨状,吓得手里的汤碗掉地,破碎声惊动了老爷,奴婢情急之下躲进床底。”
“吴启泰,你还有何话说?”赵玄知的脸上一片肃穆。
“大人,一个贱婢的话怎能作为证据,小人现在认为小女是被这个贱婢串通外人所谋害。”
常宁弯身说:“爷,这吴启泰嘴巴真硬。”
“不怕他嘴硬,那就让他再见一人。”
“将吴家管事吴广胜带上堂。”
吴广胜被衙差带上堂,他看到吴启泰那刻,面如死灰,不知老爷的心狠至此,要把他也灭口,他要是去了,家里的老母再无人奉养。
赵玄知问:“吴广胜,何人让你加害红叶。”
“禀知府大人,是我家老爷吴启泰,这是事成之后老爷给的赏银和白绸缎。大人一验便知。”
常宁走下去从吴启泰手里接过,呈至赵玄知面前,他道:“将白绸交至仵作。”
“是,爷。”
赵玄知拿着银子翻看,“吴启泰,你还想狡辩?”
吴启泰死死地拽住管事,被衙差分开,瘫软在公堂上。“小女是我所杀,我是为她解脱,她要是活着也只会辱没我吴家的家风。”
“你为何要推至金家身上?”
吴启泰笑的极难看,“我怕小女一人上路寂寞,金家大儿一片痴情,正好全了他的心思。”
红叶道:“大人,小姐很可怜全是被老爷逼的,老爷将她送给旁人随意欺辱。”红叶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赵玄知听后,略皱下眉头,“先将吴启泰押进大牢。”
差役拖着吴启泰下去,常宁回来问:“爷,他既已承认,为何不马上判决?”
“这里面有其他隐情,吴启泰把吴雨筠送给何人?吴启泰与那人有何利益纠葛,他已经选择了死路,是不会说出实情,还需再查一查。”
常宁想了一下道:“我去见见韩蕴。”
赵玄知默然片刻,“本王与你一起过去。”
灵月和尤嬷嬷去了妙春堂,她想提前制些端午香囊。这间铺子尤嬷嬷前几日打听过,是广陵最好的药材铺,拿着灵月写的药方让掌柜提前备好。
因而灵月她们一进店,掌柜就把包好的药材拿过来,灵月打开仔细甄别,确认是上好的药材又重新包扎好。
掌柜看到说:“本店在广陵多年,从未因药材的品质遭到退货,还请夫人放心。”
灵月点了点头,走到药材铺门口问:“你们在京城可有店铺?”
掌柜笑回:“夫人算是问到本店的痛处,本店的药材不是从药农手里采买的,我们妙春堂有自己的药材园,只是我们东家这人不太上进,只能在广陵本地还有一席之地。”
灵月淡笑着,离开妙春堂。
掌柜道了句:“夫人慢走。”
灵月出来后,回头看了眼妙春堂的招牌,她以后不管是回京城还是跟随王爷去漠北,都想盘个药材铺。只是这个妙春堂的东家她不便接触,再另想法子吧。
嬷嬷在她身侧问:“夫人要到前面的百味斋看看吗?”
灵月看着前面的街头,“是要去,给几位大人带些点心,再买些给母亲。”
尤嬷嬷提醒道:“夫人,长侍卫过两日要回京城,不如让他捎带回常府。”
“这样再好不过,最是稳妥。既是要烦扰长侍卫,给他也带一份。”
灵月主仆商量着糕点和广陵的新鲜物件,路过南玉珠宝店门口,韩蕴今日正好在店里,看着街头的行人,灵月的身影落进他的眼里,他快步走出珠宝店跟在灵月她们身后。
去百味斋要穿过宽巷子,宽巷子里的行人不多,灵月和尤嬷嬷看着两旁的铺子,灵月瞧到一莲花瓣香盒甚美,拿起来细细端详,想买来一起捎给母亲。
韩蕴见时机差不多,对店铺老板使了眼色,店老板退到里间去了,他上前道:“姑娘若是喜欢,银钱可以再商量。”
灵月一听声音不对,抬头看不是刚才的店老板,观了一眼韩蕴的面相,眼神不正,印堂处微陷,远不如刚才的老板忠厚,道:“不用,我等去别处再看看。”她放下香盒。
韩蕴见灵月她们要离开,他眼神微眯,大步上前拦住灵月的去路,拍了两下手掌,韩家的家丁围了上来,“不买没关系,这位姑娘先留下来。”
尤嬷嬷挡在灵月前面,“你等不怕死?敢威胁夫人。”灵月低声说:“嬷嬷不必担心,我们身旁隐着暗卫。”
韩蕴朝灵月走过来,还剩一步距离时,暗卫突然出现,手中的剑指向韩蕴,韩家的家丁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暗卫对灵月道:“夫人,你等先离开,这里交给卑职。”
“月儿,可有受伤?”
灵月一听声音,立即回头看到是赵玄知,脸上露出喜色,“夫君怎会在这里?”
赵玄知仔细看了灵月,见她无事,将她护在身后,“暗卫给了我信号,本来也是要找韩家。”
韩蕴看着对面的赵玄知,他从未这般狼狈不堪过,“你等最好放了我!”
常宁耻笑起来,“若是不放呢?去寻你总督姐夫,原是想跟你周旋两下,没想到你这样不争气,自个往坑里跳。”
“你等究竟是何人?”韩蕴在心里把广陵大小户人家,各府大人都过了一遍,竟是没有这两人。忽然觉得脖颈一凉,他上手一抹,竟是冷剑,“你等今日敢伤我一分,明日就是你等的死期。”
赵玄知不再与他浪费口舌,对暗卫道: “将韩蕴带回府衙。”
“是,大人。”
听到府衙二字,韩蕴想起新上任的知府,后悔不已,心中恼怒到了极致。
广陵府衙公堂。
赵玄知问:“韩蕴,你可认识吴家?”
韩蕴认识广陵的贵人太多,一时想不起来, “知府大人,不识。”
“吴雨筠呢?”
韩蕴当堂愣住,一言不发。
衙役走到常宁旁边低声说了几句,常宁点头转身对赵玄知说:“爷,韩铭文带着人要来见您。”
“让他们上公堂。”
——
出了韩蕴的事,灵月没去成百味斋,她回到府衙房内,坐在书案前执笔蘸墨给常夫人写信,写到一半时,眩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抬腕搁下手中的笔,手指轻按自己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