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歉毅在半夜又被人叫醒。
“哪儿又出事了啊？”石谦毅还犯着迷糊，但已经在开始穿衣服了。
“哪儿也不是！咱们局里出事啦！上回抓的蚁人全跑了，芯片也没了——”
“嘛？！”石谦毅难以置信。
一觉醒来，家偷了。
“按说局里安保系统都是最好的啊？！”石谦毅问他，把通话开成免提扔到床上，接着腾出手来穿衣服。
“哎呀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由于环境太过嘈杂，那边的方时音大声嚷。
“行行行，”石谦毅赶紧说：“我到了再了解。”
等石谦毅到的时候，局里的人们已经拖住了一部分蚁人。
石谦毅到了，季凌钧就叫他派出人去追逃逸了的蚁人。
石谦毅点了点自己那边的人数，发现他们处的人根本就凑不出二十个。
石谦毅想着，现在再去找，只怕是那些逃逸的蚁人都出了天舟境了。
于是石谦毅立刻向季凌钧请求自己也去。
现在的季凌钧也是分身乏术，因为信得过石谦毅的能力，直接就同意了。
可惜此时已经太晚了，芯片已经被运出天舟了。
封锁关卡已经没用了。
一行人离开天洲之后，一直飞到程豫知那边的庄园。
庄园是在蚁人那边的项目开发区那里，在地面上，并且景色宜人。
程豫慈的头一直在流血，在路上，程豫知只给他简单做了个包扎，等到回到庄园的时候，那块包扎的布料已经被血湿透了。
程豫知把他放到客房里：“叫个人，给他处理一下。”
“好的。”
程豫知在天洲不只有锦知那几条产业链，除了在天洲的，蚁人也给了他很丰厚的奖励，乌默里斯山脉是前两年才被蚁人开发出来，为了奖励程豫知，当时这个地区的旅游开发项目直接就给了程豫知。
这也是程豫知这么忠心耿耿的原因。
他是商人，只管讲利益，蚁人给他多大价值的东西，他就能给蚁人办多大价值的事。
“做点夜宵去，这两天那儿呆着，苦死了。”程豫知看着叫来的医生给程豫慈包扎，转身叫来家里的佣人，吩咐说。
“咱们的人被天洲那边的人堵了，咱们下一步怎么着？”有个人急匆匆地跑来报信。
“芯片送回地城了吗？”程豫知慢悠悠走到楼下沙发上，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
“已经送回去了。”那个人回答。
“既然已经送回去了，那还着什么急啊？”另一个人说，长着络腮胡子，“先叫他们拖着那边的行动，能抓到他们是最好。”
程豫知喝了口水，没说话：“……”
第二天，程豫慈醒过来，慢慢撑着床面，但是却没能直起身。
因为头痛，像是那种被人生挖掉脑子一样痛，让他眼前一黑。
程豫慈堪堪地扶了一下脑袋，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程豫知被人放跑了。
所以他们现在肯定不在天洲了。
程豫慈慢慢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看到了远处的群山。
那些山郁郁葱葱，望不到头。
天洲没有这样的景色，地城更没有了。
程豫慈慢慢转身，扶着墙，挨到卧房的门。
他把门打开。
看到了在一楼的人们。
程豫知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周围还坐着其他人，是蚁人。
客厅中心，还跪着几个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让程豫慈认出是他们局里的人。
程豫慈刹那间失声，心脏好像也漏跳半拍。
石谦毅也在那里跪着。
下面的程豫知倒气定神闲，看着他们的人指着石谦毅他们的人。
就在前两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三点的时候，蚁人在克旗湖那边成功捕获天洲对他们追捕的人。
现在蚁人正拿着枪一个一个顶着他们的脑袋。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投靠我们。”程豫知挑眉，手里转着枪，戏谑地笑着。
“我是不会像你一样当走狗的！”一个女子大声说，那些字掷地有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败类！”
她是跟程豫慈同处的，但不是一个组，叫左姚。
砰的一声，子弹从她的眉心穿过。
左姚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还睁着眼。
“还有谁啊……”程豫知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拿着枪，指了指左姚旁边的那个人:“是你吗？”
那个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程豫知又笑笑，又拿枪指了指左姚后面的那个人，他的目光越过左姚的尸体，看着那个人：“还是你啊？”
那个人没说话，摇着头，脸上沾着左姚的血和脑浆。
周围蚁人都笑了，嘲笑他们的懦弱和无能。
程豫知在一众人的笑声中，看到了石谦毅。
“啊，让我想想，”程豫知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跪着的石谦毅面前，然后慢慢蹲下：“我记得你，你是程豫慈的上级，当时审我的时候，是你带他进来的。”
“留着他吧，说不定有点用。”一个女人坐到沙发上说。
“好。”程豫知回头朝她笑了笑，继而又站起身，手拿着枪，指着石谦毅，面向那些天洲的人：“我们来做个游戏吧，抢答游戏哦，谁能抢答出来，谁就能多活一会儿，怎么样啊？”
没人吭声，但是程豫知笑：“第一题，这个人。”
他指指石谦毅：“他在你们哪里做的什么职位啊？”
他笑眯眯的，看着那些跪着的人。
没人吭声。
程豫知使了个眼色。
又是一声枪响，又一个人应声倒地。
程豫知继续笑眯眯地：“我开始倒数了喔。”
“三——二——一——”
接连的子弹开始发出，他们的人接连倒地。
放出的子弹变成了死神的祝祷，倒下的尸体变成了最后的石碑。
程豫慈在楼上无声地看着这一幕，他跪下，两手扒着栏杆，这一刻，感受到了生如蝼蚁。
他的活动受到限制，脚腕上的铐子拴着铁链，一直延伸到卧房里。
蚁人那么多，现在他们又在蚁人的地界上，做什么反抗也都是徒劳。
可有人不这么想。
客厅传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他是机动处处长！我知道！”
枪声停止了，程豫知感兴趣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跟他平视。
“继续。”
“处长能知道很多消息，很多东西是要保密的，一般我们这种小职员没资格知道，但是他知道很多！很多事都是局里指挥长知道了，他们就能知道的事！”
石谦毅跪在他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