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蕙嘉嘴皮子巧，程豫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别的措辞：“可是……”
“哪儿有那么多可是啊，你到时候真愿意上战场啊。”张蕙嘉一脸不放心：“我到时候还要给你提心吊胆的……”
程豫慈觉得张蕙嘉说的有道理，但是又想到自己当初是怎么进的特行局，脑子里想的话没有说出来：“我现在还不想辞职。”
当时他潦倒的时候，是季凌钧亲自来找他拉了他一把，现在借了她那边的资源，报了仇有了钱，自己拍拍屁股走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但是张蕙嘉不知道，她急了眼，想不明白现在形势这么严峻，程豫慈怎么还不自保：“你傻啊你！我这是为你好！你还真想干到三十五啊！？”
“就算他们那儿工资再高福利再好，那也不用搭上命吧？”张蕙嘉又气又恼：“咱数数，你现在二十四，到三十五，还有十一年呢！”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真的还不能辞，”程豫慈说，他现在在特行局任职还不到一年，怎么着也得再缓一会儿：“等我再干一段时间。”
张蕙嘉无话可说，看着他：“……”
她真的很怕程豫慈出点什么事，她也不想嫁给他之后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虽然不是怕事的主，但是那些事她真的希望能少一点是一点。
看程豫慈那个样子，张蕙嘉也知道自己再劝也劝不动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程豫慈别再因为他的工作出事。
但是如果祈祷真那么有用的话，人们就没必要去大费周章地去做事情了。
好巧，就在程豫慈值班的那天晚上，出事了。
这天晚上，程豫慈跟李淑仪看好监视区的防护措施后，回到执勤室。
李淑仪打着大大的哈欠：“好困啊——青，你陪我去拿水呗，你看这执勤室，连口水都没有。”
燕青懒懒的，她摆摆手：“我使死了，叫程豫慈去拿吧。”
程豫慈接了话，说道：“哦，好，你们先歇会儿，我去给你们拿水。”
程豫慈把打开执勤室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他经过长长的走廊，去楼梯拐角储水处拿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豫慈总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是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再折回执勤室的时候，经过一个监视室，里面传来低笑和说话声。
“安静。”程豫慈拿瓶子敲了敲门。
但是程豫慈感觉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是那个监视室里确实安静了下来。
程豫慈抱着三瓶水，拖沓着走进执勤室。
“啊啊啊啊，程豫慈就是曙光。”李淑仪看见程豫慈抱着水走进来，欢呼道。
“哈哈哈哈。”燕青笑着看李淑仪飞奔过去接水。
“谢谢啦。”李淑仪晃了晃水瓶里的水，朝着程豫慈说。
“不用谢。”程豫慈笑了一下，接着转身把另一个水瓶递给燕青：“给你。”
“嗯呢。”燕青笑着把水接过去，拧开盖子就喝了一口：“你也别太累着了，你也喝。”
“嗯，”程豫慈点头，把盖子拧开，小喝一口，接着坐在监控面前看走廊的动静。
走廊里没有人，空荡荡的。
那边李淑仪在说话：“青，我有点儿困，有人来了叫我啊，我眯会儿眼。”
“行。”燕青回答。
可没一会儿，屋里的灯突然就灭了，但是程豫慈面前的监控还有影。
“程豫慈，你在这看着啊，我出去看看——估计是电源。”
一片模糊的黑中，桌子那边传出燕青说话的声音。
“行，你小心，”程豫慈回答。
“知道了，我看看楼下别人的去……”
“嗯。”
程豫慈说完后，只一转眼的功夫，监控那边也黑屏了。
坏事了，那些监控室的电子锁没电之后，能力会大大削弱。
“喂，李淑仪，别睡了，我们去看着点走廊。”程豫慈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那个桌子旁边，拍了拍李淑仪的脸：“别睡了。”
可是这么一会儿，李淑仪居然睡着了，还睡得特别沉。
就算是时间晚，也不可能这么困啊，而且现在也才十点多。
“醒醒。”程豫慈有点着急，同时还发现自己的头也有点晕。
程豫慈暂时放弃了叫醒李淑仪的艰巨任务，自己拿着能放电的打棍，出了执勤室。
他在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里，打了个手电筒。
当程豫慈手里的一束光打到一个监视室的门时，他登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原本在里面关押着的蚁人，不见了，或者说，被人放了出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监视区对面的资料存储楼里突然就爆发了警报。
那里的红光迸射，刺得人睁不开眼。
只有有人盗窃存储楼里的东西时，才会有这种警报。
或许蚁人已经闯进了他们的资料楼，更或者，他们强行抢夺他们的资料。
完了。
程豫慈心里想。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边装备库哪里也响起了警报。
程豫慈折回执勤室，大力拍着李淑仪，想把他叫醒，可是李淑仪她就是醒不过来。
“李淑仪！李淑仪别睡了！”程豫慈着急地在她耳朵边喊她。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程豫慈出去更是危险，不如抱团。
可是李淑仪睡这么死，完全就不正常。
程豫慈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他再次拿起打棍，把上面的电源开开，打算跑下去找人。
可是在楼梯拐角处，就遇见了程豫知。
手里还拿着打棍，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
“去哪儿啊？”
程豫慈看见他的笑容，很危险。
不等程豫慈做出反应，程豫知当头就敲了他一棍子。
程豫慈登时没了意识，脑袋上渗出血。
燕青从后面走出来：“他这送上门的，省事多了。”
“他要带回去吗？”有个男人站在燕青旁边，俯视着地上的程豫慈。
“当然，”燕青说，看程豫慈像看垃圾，非常嫌恶：“楚大人巴不得他掉层皮。”
“好了，他们那边估计也到手了，时间紧迫，我们先走了，”那个男人扛起程豫慈，就准备走。
“行。”燕青点点头说，她慢慢踱步走到四楼窗户旁边，往下望。
全是手忙脚乱的人们，装备库，储存楼，大部分人都集中在哪里。
到时候等他们的人把程豫慈运出去后，她再放出监视室里的蚁人全被放出去了的消息，到时候，会更乱。
“去吧，别太张扬了。”燕青挥挥手。
一行人从局里后面的小树林离开，不会引人注目。
燕青这边在得到芯片到手的消息后，笑了。
“那就……给他们放个离别的烟花吧……”
燕青痴痴地笑起来，像阴沟里的鬼。
装备库那边，五六艘飞船冲破装备库的玻璃顶。
成千成万的玻璃碎茬像暴雨一样洒下来。
燕青知道，又该自己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