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恶魔的提议，对每个被提议者来说，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所以，哪怕他说的方法再荒唐，我也愿意用尽一切办法去尝试。
“什么办法？”我实在好奇。
“那人说，只要让顾宁吃够十只丧尸的脑浆，和十个活人的心脏，她就能重新恢复意识。”
“这你也信？”我倍感无语，开始怀疑这个人渣到底是真的痴情一片，导致脑袋失智病急乱投医，还是现编了一个蹩脚的方法来欺骗我。
“我一开始确实觉得像是在拿我开涮，但他又说这是这样还不够，还要搭配他给的药。那人当着我的面给顾宁喂了药和丧尸脑浆，顾宁确实安静了，不再像其它丧尸一样看见人就疯狂攻击，于是我就相信了……”
“……然后呢？”
“再然后，那人给我又留下了九份药，告诉我十份药，十份脑浆，十个活人心脏，一个也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再然后，他就离开了。”
“所以，你就怀着这个不知真假的希望，坚持了两年？”我看向一旁的尸堆：“这些，都是旅行商吧？你请我吃的那些新鲜蔬菜，都是从他们这弄来的？”
“这里是九个尸体，这么说，我就是最后一个？”他并没有回话，我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但是昨天你并没有给我下毒，而且到现在我也依旧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莫非大叔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姑娘，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
“也不对，如果我是第十个人的话，大叔根本没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解释自己的经历和秘密，赶快去救那个顾宁才是最要紧的。你是已经找齐十个人了吗？”
大叔始终一言不发，很久之后才问：“要不要，来看看顾宁？”
“嗯？”原本在桌上趴着睡觉的裴世安突然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欢愉的笑意。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抬起眼皮看向他，想知道这人又准备发什么神经。
“嘿嘿，我看到两年前，我随手丢的一个雷，现在终于要炸了。”他看起来很高兴，完全无法共情的年轻男子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观察着他的神情。
“诶呀，岁月如梭啊，转眼就两年了，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真能坚持到用完药剂啊，啧啧。”裴世安精明的眼球转了转，看着正在观察自己的年轻男子，脸上又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你跟我一起去吧？”
“哪？”年轻男子回话，声音很是难听。
“一个城市的小区。”
“为什么带上我？”
“因为我很好奇啊。那药剂太失败，我都已经放弃了的，没想到那痴情人真就替我完成了，意外的成品样本不要白不要啊。”裴世安高兴地解释到。“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找到的第十个人，会是谁。”
见到顾宁的时候，我的内心确实非常惊讶。
即便张大叔已经有过描述，但我还是没想到，一个丧尸，会在两个活人面前，坐的如此安静。
“简直就像是个正常人。”我轻声叹道。
或许是被张大叔呵护地很好的原因，她不像其它丧尸一样身上有着恐怖的伤痕，除掉那双眼睛之外，她看起来和一名文静的少女没什么不同。
“她一直这样安静？”
“倒也不是。”张大叔一改方才的颓然模样，只是望着少女，他的脸上就满是欣慰和爱意。“如果不喂药的话，她会比一般的丧尸更加具有攻击性。”
“那你喂完了吗？”我望着他的背影。
“还没有，还差最后一份。”
“如果喂完之后，她并没有恢复理智，你要怎么办？”
“只是回到了刚开始而已，无所谓的。”他答道。
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灾后已经过去了两年，根据某个旅行商给出的说法，保留有丧尸特征的异种变异，共有四阶。这两年间我在人类安全区与沦陷城市之间生活，所见过的各种异种，最高只有三阶。
丧尸在变异过程中，除了会逐渐掌握思考的能力之外，还会拥有不同的能力，如之前我见过的腐蚀液、触手、肉瘤、骨甲……也就是说，异种阶级越高，危险程度越大。
我望向顾宁手臂上的绳子，这种程度的绳子，用来栓普通丧尸或许可以。
可她现在分明就是一只快要完成第四阶变异的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