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段金山没法再劝，只好硬着头皮去公主府。
来到公主府门前禀明身份，李来福闻讯出来迎接，见到段金山马上不悦地皱起眉头。
“凤呈祥的宋东家好大的架子，连我们的驸马爷都请不动。”
陆尘虽然是空有虚职的驸马，但皇亲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宋通海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更不要说段金山了。
段金山自知理亏，急忙赔礼道歉。
“李管家息怒，我家老爷昨晚偶感风寒，实在不便前来，又担心误了驸马爷的大事，只好派在下前来。”
“你先在这儿候着吧。”
李来福连门房都不让进，把段金山丢在门口，进去向陆尘禀报。
愤愤然道：“驸马爷，凤呈祥太不识抬举，要奴才说把他赶走得了。”
“人吃五谷杂粮岂会不生病。”
陆尘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来者是客，请他去前堂吧。”
李来福不情不愿地应下，去府门前叫上段金山，带他去前堂等候。
路上还特意说道：“段掌柜，驸马心地仁慈，答应要见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是是是，在下不敢。”
段金山到了前堂，等了不多时，陆尘便进来了。
“凤呈祥掌柜段金山，拜见驸马爷。”
“段掌柜不必客气，快快请坐。”
陆尘和蔼地招呼他入座，“来人啊，上茶。”
段金山暗自诧异，这位驸马爷平易近人，也不像老爷说的那样跋扈呀。
“多谢驸马，不知驸马召见有何贵干？”段金山问道。
“本驸马想要和贵号做笔生意，原以为贵号东家会亲来，不想他有病在身，不知段掌柜可能做得主贵号的主？”陆尘问道。
“这个……”
段金山面露难色，“敢问驸马究竟是何生意，草民方可回答。”
“也罢，那便让你见见，拿上来。”陆尘冲着外面喊道。
有太监端着方盘走进来，方盘上还盖着一块红布，也不知下面是什么。
陆尘伸手指了指，太监将方盘放在段金山座旁的茶几上，然后退下。
“段掌柜请看，还请小心些。”陆尘微笑道。
段金山掀开红布，下面是一块三寸见方的薄片，薄片上涂着红漆。
这也不是珠宝，怎么会找我们凤呈祥合作？
该不会是想要敲诈我们钱财吧？
段金山心里嘀咕，但还是伸手将那薄片拿起翻转过来。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薄片里面出现一个清晰的人像，吓得他双手一抖，险些把镜子给扔出去。
“段掌柜小心些，这东西很容易碎的。”陆尘说道。
段金山暗暗翻了个白眼。
容易碎你不早说？
如果不是我在金楼多年，在最后一刻捏紧了手指，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他再次仔细观看，终于发现这是面镜子，顿时大惊。
“驸马爷，这，这可是镜子？”
“不，这不是镜子。”
陆尘摇了摇头，“此乃水晶琉璃七宝镜。”
段金山无语。
说了半天还是块镜子！
不过他也知道，虽然本质上是镜子，但是水晶琉璃七宝镜明显高大上得多，任谁一听都知道价值不菲。
“镜如其名，不愧是水晶琉璃七宝镜，草民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镜子。”
段金山赞不绝口，拿着镜子反复观摩。
仔细鉴定后发现，这个名字并不是凭白无故来的，的的确确就是水晶琉璃。
他用力地咽了下口水：“驸马爷，您欲与敝号做的生意便是此镜吗？”
“然也，段掌柜觉得这块水晶琉璃七宝镜价值几何？”陆尘问道。
段金山一时间也不敢给价，沉吟良久问道：“敢问驸马爷，这水晶琉璃七宝镜共有多少？”
物以稀为贵。
若是数量多了，便不值钱了。
“如此大小者共有八面，但只有一面可交与贵号。”陆尘说道。
“为何只有一面可交与敝号？”段金山不解问道。
“若是段掌柜能够说动皇上皇后以及太子公主，本驸马自然可全部交与你们。”陆尘微笑道。
段金山打了个寒战，急忙说道：“草民绝无此意。”
“本驸马已经告知段掌柜数量，不知现在觉得此水晶琉璃七宝镜价值几何？”陆尘又问道。
段金山脑子里转个不停。
水晶琉璃镜世所未见，便是千金也难求。
此镜数量虽多，但皆在大内，民间只此一面，更为珍贵。
所以最好的方式不是挂牌售卖而是拍卖，拍出万金也不在话下。
哪怕所得全都交给陆尘，凤呈祥分文不取，拍卖会上还可拍卖其他物件，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更不要说，借此拍卖可以让凤呈祥名声大振，跃居长安金楼之首。
无论怎么看，这笔生意都只赚不赔。
但是，来时宋通海再三交代只能和陆尘虚与委蛇，段金山就是再知道这是凤呈祥的天赐良机，也只能忍痛拒绝。
暗叹一声，段金山苦涩道：“驸马爷请恕罪，敝号财力微薄，做不得此生意。”
“呵呵，还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
陆尘呵呵一笑，“本驸马知道了，不过本驸马还想请段掌柜帮忙掌掌眼，这水晶琉璃七宝镜，能值多少？”
段金山犹豫了一下，说道：“驸马爷，实不相瞒，若是操作得当此镜价值不可估量，怕是万金都难买。”
“你是说拍卖吗？”陆尘问道。
“呃，正是，原来驸马爷也想到了。”段金山说道。
“段掌柜应该能想到，若是此镜交由贵号拍卖，贵号会有多大收益，为何又要拒绝呢？”陆尘问道。
“这个，这个……”
段金山满脸为难，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
“若是本驸马没有猜错，并不是段掌柜不想做这笔生意，而是贵号东家不想做吧？”陆尘玩味地笑道。
段金山只能以沉默相对。
“本驸马再猜一猜，贵号东家是因为本驸马的缘故，才让段掌柜虚与委蛇，对否？”陆尘又问道。
段金山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谁说驸马傻？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没说他就一眼看穿了。
老爷啊老爷，你这次怕是真的做错了！
“驸马爷，您还是别为难草民了。”段金山苦着脸说道。
“好，本驸马不为难你。”
陆尘笑着摆了摆手，“不过要提醒段掌柜一声，本驸马若将水晶琉璃七宝镜交给其他金楼，贵号东家怕是会迁怒于你。”
“驸马爷言重了，老爷待草民如同子侄，绝不会迁怒。”段金山说道。
“那便走着瞧吧，希望本驸马不会一语成谶。”
陆尘淡淡一笑，端起茶杯。
侍立在旁的李来福立刻高喊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