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凤呈祥的宋通海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段金山刚走,李来福就向陆尘告起状来。
陆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无妨,自有他后悔那一天。你再辛苦一下,城里各大金楼都跑一跑,看谁愿意和我们做这笔生意。”
“记住,不要强求。”
“是,奴才这便去。”
李来福从外事管家化身销售员,出去跑业务。
陆尘则叫来府上的木匠,让他们按照图纸打造梳妆台和首饰盒。
之后,他便进入书房继续绘制图纸。
李凝儿下了早朝回来,问起镜子之事如何。
陆尘也不隐瞒,与她细细说了。
“好个凤呈祥,真是不识抬举!”李凝儿怒道。
“娘子莫要生气,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家不做咱们的生意是他们的损失。”
陆尘压根就没当回事,“娘子今日进宫去见见母后吧。”
“我下朝已经进宫给母后请安了。”李凝儿说道。
“再去一次,让母后明日宣命妇进宫,届时娘子将水晶琉璃七宝镜献与母后。”陆尘微笑道。
李凝儿马上明白了陆尘的意思,笑道:“相公此法确实高明,命妇们若是见到水晶琉璃七宝镜,定会念念不忘。”
“可是也不能凭白无故召命妇进宫,总要有个缘由才行。”
“那还不简单,太子已到大婚之龄,母后召集命妇商议此事,再正常不过。”
一箭双雕,本驸马真是太睿智了!
李凝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相公可真替尧儿着想啊。”
陆尘嘿嘿笑道:“谁让我是他姐夫呢。”
李凝儿吃过午饭便再次入宫觐见姜皇后,陆尘则在家继续绘制图纸。
到了申时,李来福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驸马爷,这是聚宝斋东家常晋。”
李来福介绍的时候很是汗颜。
聚宝斋名字听得响亮,但在长安金楼珠宝行中只属于二流而已。
没有办法,别说凤呈祥这种顶级的金楼,就是一流的金楼珠宝行东家都各种理由推托。
聚宝斋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好的珠宝行了。
常晋三十多岁,长相颇为儒雅,向陆尘长揖一礼:“学生常晋拜见驸马。”
“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陆尘将常晋让入座位,“你是士子?”
只有士子才会在官员面前自称学生,其他人等只能称草民。
“学生汗颜,学生原为监生。”
常晋面现惭色解释道:“家父身染重病不能理事,学生才疏学浅恐难考取功名,便继承了家业。”
闹了半天是“不好好读书只能继承亿万家产”的富二代。
这要是放在前世,敢和本驸马这么凡尔赛,非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然而这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中洲。
士农工商四民之中,商人排在最后。
常晋舍弃功名从事商贾,非但无人羡慕反而还会被讥为自甘堕落。
陆尘反过来还得安慰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也不必自惭。便说本驸马,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不也照样是驸马吗?”
常晋无语地看着他。
驸马是在安慰我吗,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吗?
“驸马对出千古第一绝对,欲取功名如探囊取物,学生岂敢与驸马相提并论。”常晋满脸崇拜道。
“你没有听到坊间传言吗?那千古第一绝对并非本驸马所对,其实是公主对上来的,只是由我说出而已。”
就算这单生意黄了,陆尘也坚决不会承认。
玻璃镜子的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外围赌局可就一次机会。
“驸马莫要骗学生了,学生虽然不才,却非愚夫,绝不会相信坊间谣言。”
常晋竟然比陆尘还要坚定,“当日寿宴,众目睽睽之下,公主如何将答案告之驸马?怕是当场便被拆穿了。”
“呵呵,今日只谈生意。”陆尘主动转移了话题。
“学生愿意接下驸马这单生意。”
“你都不听听是什么生意就愿意接下?”
“无论是什么生意,学生都会接下,而且所得利润学生分文不取,只求驸马一件事。”
“什么事情?”
常晋突然站起身,双手一揖及地:“学生斗胆,请驸马收下学生为弟子!”
陆尘直接被他整懵逼了。
“你先起来说话,你且说说为何要拜我为师?”
常晋却不起身,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回道:“实不相瞒,学生并不喜经商,只因家父重病才不得已而为之。”
“学生心中仍想考取功名,但自知才疏学浅,需名师指点方有希望。”
“奈何京中名师因学生弃文从商多加鄙夷,无人愿收学生。”
“今日有幸得遇驸马,此乃天赐良机,学生若是错过便终生无缘科举,恳请驸马收下学生!”
陆尘冷冷地看着常晋:“常晋,你若是以为拜在本驸马门下,凭借公主朝中人脉在此次恩科中夺魁,怕是想多了。”
“无论公主还是本驸马,都无力插手科举。”
“驸马明鉴,学生绝不敢有此妄想!”
常晋扑通跪倒在地,“学生并未曾想过参加恩科,只望能在驸马门下苦读三五载,再行参加科举。”
“长安城妇孺皆知,驸马陆尘文不成武不就,乃是一等一的废物,如何能教你。”陆尘说道。
“此乃愚夫之见,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驸马便如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常晋说道。
“住口!你将本驸马比作楚庄王,居心何在?!”陆尘怒喝道。
“驸马恕罪,实是驸马与楚庄王何其相似,学生一时口不择言,绝无他意。”常晋急声辩解道。
陆尘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说道:“本驸马可不是什么名师,也没教过学生。”
“驸马虽非名师却胜似名师,天下名师也未曾有一人能对出千古第一绝对。”常晋说道。
“你比本驸马还要年长,本驸马如何做你师父?”
“学海无涯,达者为先。”
“你若重新从文,家业如何处置?”
“学生可寻找合适掌柜,将聚宝斋交给他运转,学生专心苦读,绝不会辱没驸马名声……”
陆尘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常晋都对答有度。
无论他学识如何,至少思维很敏捷。
陆尘沉吟片刻,说道:“拜师之事暂且不谈,你若能将此番生意做好,倒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