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图样都面现疑惑。
“敢问驸马爷,这是何物,可是用来测量长度?”范老头问道。
“不错,我称此物为游标卡尺,可精确到十分之一毫米。”陆尘回道。
“十分之一毫米?”
“竟然能如此精确?”
“不可能不可能。”
“驸马爷莫不是骗小老儿吧。”
二人连声惊呼不可能。
十分度游标卡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本驸马要是拿出五十度分度或者千分尺来,还不得吓死?
陆尘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他拿出来也没有用,中洲现在的工艺水平,造出十分度游标卡尺就是极限。
“二老尽管按此制作便是。”
“既然驸马爷执意,那我们尽力而为,但是小老儿还是说一句,这游标卡尺怕是不行。”于老头说道。
“无论能否,本驸马都有重谢。”
陆尘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还有件事要麻烦二老,请以此种数字进行标记。”
他拿过笔将阿拉伯数字和对应的文字写出来。
“这些数字看似蚯蚓但却很实用,以此标记刻度更为方便。”范老头赞道。
“现在小老儿终于相信,驸马是自用的了,不然拿出去也没有人认识这些数字。”于老头打趣道。
“不知二老多久能做好?”陆尘问道。
“驸马若是急用,除去那游标卡尺复杂些,其他明早便可送到府上。”于老头说道。
“游标卡尺确实不急,其他便要麻烦二老了。”陆尘说道。
“不敢不敢,小老儿便告辞了。”于老头起身说道。
陆尘拦住他们:“二老且慢,来人,取百两纹银赠与二老。”
百两纹银可不是小数目,放在乡下都能当个小地主了。
于范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驸马爷,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些许心意还望二老不要嫌弃。”陆尘笑道。
再三推让无果,于范两人只好再三感谢收下银子,告辞离开公主府。
“范老弟,驸马爷真是太仗义了,我们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给驸马爷打造出最精准的量具。”
“那是必须的,若不这样还能叫人吗?”
“以前听人说驸马爷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今天才知道都踏马是放狗屁!单就驸马爷设定的那个度量衡,就比咱们现行的要精准得多。”
“还有那个游标卡尺,我刚刚细细琢磨一下,没准还真能行。”
“真能行?你说驸马爷该不会是鲁班祖师爷下凡吧。”
“我看没准就是!要是这么说,那驸马爷和军械司那个赌局不是赢定了?”
两人突然停住脚步,相互看着对方。
“老哥哥,赌坊的赔率现在是多少了?”
“好像是一赔五。”
“这么高,那我们不如……”
两人同时点头。
“走,先去赌坊押驸马爷赢!”
“两位老丈请稍等。”
就在这时,旁边过来一个将近三十的青年男子叫住两人。
“你要干什么?”
虽然那人身上穿着的是上等棉布,于老头还是下意识捂住褡裢。
那青年男子温和地笑道:“老丈莫要惊慌,在下乃是凤呈祥掌柜段金山。”
“你在这儿骗谁呢?”
于老头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凤呈祥的掌柜没轿子坐?”
“在下要去公主府,可不敢坐轿。”
段金山哭笑不得,“在下受驸马传唤前去拜见,正巧听到两位讨论驸马,便想询问一二。”
“哦,原来你也是去拜见驸马的,”于老头恍然大悟,“你想问些什么?”
“在下与驸马素不相识,不知喜恶如何,烦请老丈能将你们与驸马相处过程述说一二,在下心里多少也有个判断。”
段金山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散碎银子,大约三钱左右。
“若老丈能够见告,在下愿付酬劳。”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几句话罢了,说给你便是。”
于老当即将和陆尘见面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如此看来,世间传闻多有不实。”
段承山将银子硬塞给于老,“多谢老丈,在下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便走。
于老头在后面喊道:“段掌柜,走错路了。”
“在下先回店里,再去拜见驸马爷,多谢,告辞!”
段金山回身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步伐极快,开始还是快走,后来变成了小跑。
段金山气喘吁吁跑回凤呈祥金楼,伙计看到他都很惊讶。
“掌柜的,你不是去公主府了吗?”
段金山没理他,直接问道:“老爷可还在?”
“老爷还在后院。”
段金山急忙往后院跑去。
进了后院直奔正房,在房门前站住脚步深深吸了两口气。
待到呼吸平缓下来,他才抬手敲响房门。
“老爷,段金山求见。”
“进来。”
段金山推开房门,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的绸缎彰显着高贵的身份。
这位才是凤呈祥的真正东家宋通海,而段金山不过是打工的。
“不是让你去见那位驸马,怎么又回来了?”宋通海问道。
“我在去公主府的路上遇到两个老丈……”
段金山将事情说了一遍,“老爷,陆驸马与传言迥异,若是我去怕是失礼,最好还是老爷亲自去。”
“切,他陆尘算什么东西,也配老夫去见他?”
宋通海很不屑地甩了下手,“金山,你不要听信那些愚夫谣言,陆尘如何老夫很是了解。”
“老爷与驸马又不相识……”
“老夫的至交好友哪个不是翩翩才子,岂会认得陆尘那种废物?你应当知道徐自奇是谁吧?”
“自然晓得,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不错,正是他。昨夜老夫与徐公子同游大明湖,徐公子特意说起那陆尘。”
“呃,不知徐公子怎说?”
“陆尘,国之奸贼也!此人卑鄙如猪,丑恶似狗,欺世盗名,恬不知耻,刚愎自用,祸乱国政……”
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宋通海把徐自奇的小道消息又做了再次深加工。
陆尘在他口中成了大唐第一奸贼,人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段金山都听傻了。
他很想问句自家老爷,这样的人皇上还不宰了要留着过年吗?
“陆尘毕竟是驸马,我们只是商贾,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老夫才让你去见他,若是陆尘因此不悦,正合老夫之意。”
宋通海呵呵冷笑两声,“老夫今生便是穷死、饿死,也绝不与陆尘那厮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