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哥尽力安抚着咆哮男人。
那男子衣服穿着都是上等,颜色搭配上却可见品味极差,蓝色的衣袍配紫色的长裤,扎进深棕色的皮靴子里。
身高不足一米七,眉眼中尽显狡猾之色,面相凶狠,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你是她的什么人?”川笙冷冷发问,这么好的女子会有这样令人不适的哥哥?
“我是他的大哥!怎么了!你们想干嘛?下了毒还不让人说?”男子望着突然走进来川笙,顿时眼前一亮,眼底尽是贪婪之色,没想到这掌柜的是这样一个天姿国色的小女子。“要不然,你赔点钱,再去当我的娘子,这件事就算了。”
“要不要把店也给你啊?”川笙没好气的说。
“甚好!”那男子竟然恬不知耻的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二哥看到妹妹被调戏,立刻站在她身前阻断了那男子直勾勾的眼神:“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可以付医药费,可以道歉,但你不要无理取闹!”
“赔钱吧,1000两!”那人很不满的望着二哥,最终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大哥,你这是在敲诈。”那坐在旁边休息的女子沉默已久,最终挣扎良久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我好心好意的帮你,你还胳膊肘往外拐?”那男的凶神恶煞的吼道。
“关心?你可曾上前看一眼她的情况?只是一上来就敲诈,我看你像是蓄谋已久。”正常的家人中了毒,不是应该立刻查看身体吗?这个男人却直接朝着他走来一顿怒骂,随后就开始要钱。
“我已经没事了,走吧。”林月不顾胖丫鬟反对,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娘儿!”那男子怒火攻心,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却被二哥一个反手给揪住了胳膊。:“你想干什么?”。
“都给我安静!”
一众官兵迅速围拢过来,将几人围的水泄不通。
二皇子悦阳和北丰竟然也在后面站着,他们在街上买东西,正在研究那幅关于茶坊的笔画,说着有趣,却看见茶坊匆匆关闭,而川笙的随身丫鬟也是一脸焦急。
于是他们上前问清了情况,带她去报了官之后也悄悄跟来了,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想看看官兵会如何处置。
“你说!”
那为首的黑衣官兵看了看情况就让川笙先说。
“她吃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绿豆糕,中毒了,”又转手一指那名男子:“他敲诈1000两。”
胖丫鬟急了:“在你家吃的,肯定是你们卖的,你们怎么睁眼说瞎话啊?”
那女子也疑惑的望着川笙。
孙三娘围着围裙力辩道:“我今天的绿豆糕还没有上锅,全厨房的人都看着呢,今天出的也就你桌上其他三样,谁知道你们在哪儿买的假冒玩意儿。”
那胖丫鬟脸色一变,就与那男子视线相汇了一秒,被悦阳看在眼底。
“就是你们的!明明就是这个丫鬟送上来的。”那传菜的小丫鬟正是前面说有毒的那位,她争辩道:“我没有!对了!你们点了绿豆糕,我说了没有!”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想算到她头上呢。
“你们谁都言之凿凿,那我听谁的?”
那为首的很不耐烦,这一天天的破事真多,只想快点结束了去打牌。
“这样吧,你赔100两,停业整顿3天,你们回去看病,立刻离开这里。”干脆快刀斩乱麻的乱判一通。
“这样不妥吧!”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大声的表达不满。
“什么不妥?不满意这个结果就把你们统统抓起来。”为首的小兵一转过去直接吓傻了,怎么是文曲星啊?
“文……文大人!”看到北风皱了皱眉,他也不敢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您说怎么判,我都听您的。”那人后悔不已,别说打牌了,连这个职位可能都不保了。
“不是听他的,而是听事实的。”悦阳表情凝重,原来民间看起来歌舞升平,其实这么乱?
小兵更紧张了,敢插文曲星大人话的,他可得罪不起。
“既然这位川姑娘说绿豆糕不是这家的,那就拿出你家的来,咱们对比对比。”
孙三娘斗胆回应:“我家的今天没法对比,我们还没有上锅呢,今天比以往迟了一些,我早上起床崴到脚了,去珍宝堂拿了花红药擦了才来的。”
大夫一瞧,果然眼熟,连忙给孙三娘作证。
“那我桌上的绿豆糕?”林月不解的望向身旁的胖丫鬟,难道连她也……
那丫鬟见众人目光灼灼,终于顶不住压力跪了下来,不是我,是林一少爷吩咐的。
林一想必就是这林月的大哥了,好狠的心呐。
"你什么人,自己家妹妹也害?”二哥实在想不通,自己家的人疼妹妹都来不及,而他这个大哥竟然下毒。
林一见状不妙,连忙拉起林月就想逃跑,被那当兵的扣下了。
一番审问才知道,原来这毒果然是林一下的。
他不满这个庶出的妹妹已久,平日以欺负她为乐。这天听到自己做酒楼生意的朋友说自己生意不好做,都是因为这百植茶坊的缘故,两人谋划一番才想出这一石三鸟的办法。
一来可以敲诈点银子,二来可以影响百植坊的口碑,三来嘛,还可以趁机除掉妹妹。
二哥不忍心的望向那坐着的林月,她听到这些却一脸淡定,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对她来说这都很正常,只是这次险些丢了小命罢了。
小兵麻利的判了案,对着那林一厉声道:“你犯了敲诈勒索与下毒罪,扰乱悦城秩序罪,按照律法,判你坐牢1年,赔影响生意费100两给店家,你可服?”
我看谁敢关我的儿子。
刚跨入门口听到自己儿子要入狱的消息,浓妆艳抹的林夫人气急败坏的冲着那兵大声叫嚷道。
一看就是亲生的儿子。
两个人的品味一样差,那皱纹遍布的老妇穿着土黄色的衣裙,外满罩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衫,头上插着少说五根簪子,各式各样的,怎么说,怪像暴发户的。
而一旁的林月却只穿了一身素雅的浅蓝色衣裙,头上仅仅别了一根木簪子,却有一股清新脱俗之味儿,和这眼前的母子两个根本不像一家出来的,有着云泥之别。
“好啊你,小贱蹄子,联合外人整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那巴掌来的又凶又快,林月白皙的脸上立刻印上了清晰的一个手印,她还不解气,还想打另一边。
那只手却被二哥在空中拦住:“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林月感激的看了一眼二哥,然后又一言不发的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忍吧,发完疯就好了。
“好啊你们,联合官兵欺负人,怕你们不知道我家儿子是谁!”那老妇就差直接说了,我上面有人。
悦阳示意北丰暂且别说话,看看这猖狂的家眷到底是哪位老爷的。
看到众人没说话,那妇人竟有些得意:“说出来你们别害怕!”
“我真的要说了哦。”
大姐,你倒是说啊。
你说了我们才知道害不害怕!
川笙翻了个白眼,没事搞什么悬念啊!
“我就是这当代文曲星的娘!”
嘿嘿,这下这些人肯定怕死了吧,那老妇一脸得意,却没曾想到这北丰就在他面前,距离仅仅1米。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这样的娘?
北丰都愣住了。
周围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那领头小兵更是一脸黑线:清官难断家务事,到底是谁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