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行陷入更深的自责当中。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听到了他语调里的颤抖,白芊芊用力摇了摇头:“墨景行,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分神了,你看我和孩子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墨景行望着白芊芊的肚子,眼底的哀伤更甚。
“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之人。”
白芊芊甜甜一笑:“我相信你,英明神武的墨景行陛下~”
墨景行苦笑不得:“你还笑得出来?”
白芊芊神秘地眨了眨眼:“我当然笑得出来了,这次被暗杀,也不算是毫无收获的。”
墨景行凝神问道:“你有发现?”
白芊芊点点头。
“福宝应当有同你说过,今夜暗杀我的人,其实是两拨人。”
墨景行点头:“我已经派人去全力搜寻宫里的另一个刺客了。”
白芊芊:“距离我遇刺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如果刺客真的受伤了,按理禁军们不可能到现在都毫无发现。”
“所以你是在怀疑,这个刺客,可能是任疆安排在大靖的暗桩?”
白芊芊点头:“没错,也只有这一个可能,若他是暗桩,那他一定有一个身份可以替他在宫内遮掩,这样他即使受伤了,也可以藏木于林。”
“福宝说刺客伤了右手,而且用的飞镖上还有狼蛛毒,那他的确是任疆的暗桩,错不了。”
白芊芊疑惑:“今夜是什么黄道吉日吗?为何两拨人都来暗杀我?而且任疆还不惜启用了一个暗桩?他若想暗杀我,应当有很多的机会才是啊。”
墨景行不由得笑了笑:“你还有心思打趣?他们敢启用暗桩,便是在向我传递一个讯号,今夜的暗杀,不是他们做的,他们是在阻止暗杀你的人。”
“而启用了这个暗桩,往后可就没有人能再给任疆暗中传递消息了,所以他们不打算打这个持久战了。”
白芊芊一惊:“你的意思是?”
“他们想用这个暗桩换三年不战之约作废。”
白芊芊脸色突变:“那怎么办?大靖和任疆又要打战了?”
“早晚的事,而且时机也差不多了。我们大靖从来就不怕应战,但有些战,也确实不得不打。”
白芊芊无可奈何地叹息。
有很多事情,非人力所能左右。
“不过,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嗯?”
墨景行:“至少这如出一辙嫁祸给任疆的手法,我现在可以断定,幕后之人只有一个。”
白芊芊沉吟:“那你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明天试试就知道了。”
翌日上朝。
墨景行在朝堂上震怒,怒斥任疆违背誓约,宣布和任疆的三年不战之约作废。
但一边又派人暗中放出消息,说凶手根本不是任疆人,凶手在宫中御池内丢失了一个足以证明身份的信物。
此言一出,顿时很多百姓纷纷开始怀疑,是有人在背后作乱,蓄意挑起两国之争。
褚胤本来还为自己的计策顺利进行着志得意满,可忽如其来的满城风雨让他猝不及防。
“他真丢东西了?”
褚胤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但他紧咬指甲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汹涌。
小李子冷汗直冒:“要不……奴才去停尸房,去查探一番?看是否真的丢了何物证?”
褚胤咬着指甲的动作忽然一顿。
“也许,这只是他在耍诈而已……”
小林子困惑:“何出此言?”
“死士若真的丢了重要的物件,他不可能不去查。若是真的丢了物件,被他们给搜查到了,那上面只怕也没有什么可以佐证身份的象征。”
“主子是意思是,陛下这是在诈我们?想让我们露出马脚?”
褚胤一声冷笑。
“八九不离十。”
“剩下的事情,你抓紧处理干净。”
小李子:“主子放心,不会有人抓到我们的把柄的。”
外头忽然传来了消息,说陛下请褚胤和褚昱两位一同进宫。
小李子心里头顿时一咯噔。
褚胤却很冷静:“准备车马入宫。”
下了车驾,褚昱和褚胤二人碰巧打了个照面。
二人彼此疏离地对视了一眼,不近不远地并肩前行。
褚胤:“弟弟可知,陛下传唤你我二人所为何事?”
褚昱凉凉道:“我如何得知,我同你被传唤的事情就在一前一后而已。”
褚胤:“弟弟就不好奇?也许陛下传召我们二人,也许是兴师问罪?我听闻弟弟与右相等人一直过从甚密,也许陛下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见褚昱面露不满,褚胤笑着说道:“弟弟莫怪,我这不是怕我唯一的弟弟走错了路,惹上了麻烦……”
褚昱停下脚步,表情十分冷漠。
“你不必在这里意有所指,陛下若是不能容人之人,你我二人今日不会还能站在这里。若陛下对你我二人有疑虑,那他兴师问罪也是应当。我行的端坐得正,倒是你,背地里在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亏你还自诩是个读书人,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褚胤眼神危险地望着褚昱的背影,面露不屑,他勾唇讥讽。
“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从前和老四一直明争暗斗,就差斗个头破血流,最后还不是靠着装病急流勇退!现在跟我在这儿装什么清高!我就不信你的手脚干净!”
没准刺杀皇后的另一波人马,就是出自你褚昱的手笔呢!
褚胤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变了副脸色,走向御书房。
墨景行正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折,褚胤褚昱二人到时,他放放下手头的事务。
“来了?”他合上了手中的奏折,笑容温和亲切。
褚昱恭敬地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胤晚到了一步,也跟着行了一礼。
“都不必拘礼了,你们也十分好奇,朕今日为何寻了你们二人过来吧?”
二人点点头。
墨景行对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转身端了一个漆盘上来,漆盘正中央躺着一块黑金令牌,这是先朝象征着皇子身份的宫牌。
“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二人辨认一下,这个宫牌,你们可熟悉?”
褚氏兄弟二人脸色俱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