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还晕着脑袋,没弄明白墨景行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太监便忽然匆匆来报。
“不好了陛下!皇后娘娘遇刺了!”
“什么?!”
墨景行急忙大步流星冲了出去,陆彧也急忙跟了出去。
“陛下莫急!皇后娘娘无事。”
“她现在怎么样了?”墨景行满脸担忧,脚步不停地赶往钟翠宫。
太监紧赶慢赶地追着墨景行的步伐,满头大汗:“娘娘只是受了些许的惊吓,王院判已经在替娘娘看诊了。”
墨景行一行人赶到钟翠宫之时,宫外已经处理干净了。
福宝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见到墨景行就要行礼。
“免了,究竟出了何事?”墨景行蹙眉肃然道。
福宝:“皇后娘娘今日去探望太后娘娘,晚膳后方归,属下暗中护送娘娘一路回宫,却突然发现有刺客的行踪,属下立刻就前去查探,却在走后不远,听到了玉兰姑娘的呼救,属下立刻掉头了回来,和那刺客当面交手。”
“那刺客招式诡异,并非是大靖境内的身法武功,属下和他交手数招,难分胜负,最后还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暗器刺伤了他,属下才得以喘息解决了他。”
“那刺客的尸体呢?”
“还在院内。”
“带朕去看!”
院里躺着的尸体被一方黑布盖着,禁军将布掀开的时候,那尸体已经黑成一片,完全无法辨认了。
陆彧留意到了尸体胸腔的飞镖:“是镖上有毒吗?”
福宝俯下身,戴上手套仔细查看。
“不是,飞镖上虽然也有毒,但这此刻是自己咬了舌后藏下的毒药死的。”
“何以见得?”
墨景行观察一番道:“他的舌头已经完全被毒药给烧没了,整张嘴里也都是剧毒,这种能腐化人的尸体的毒,毒性极强,藏于飞镖上能通过人的伤口进入血液的非常少,所以只能是通过口服。”
福宝又仔细检查了一眼那个飞镖,悄悄闻了闻气味,奇怪地咦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陆彧问。
“这镖上,是狼蛛毒!”福宝回答。
陆彧蹙起眉头,疑惑不解:“怎么回事?这此客难道是胡人,因为事情败露,为绝后患,所以他们就自己人杀了自己人?”
“应该不是……另一个刺客,属下也同他短暂地交过手,他的身法手法,全是我们大靖才有的招式,他们应当不是同一拨人。对了!属下用刀伤了他的右手,若他还藏在宫中,应当走不远!”
“将尸体待下去,交由仵作,切记不可将此事外传出去!其余人,立刻派人去宫内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墨景行处理完了这一切,火速去到白芊芊的宫内。
白芊芊此刻身体已无大碍了,只是玉兰吓得不轻。
“娘娘!就算事情再紧急,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地就跳入河里啊!你何必为了保护奴婢出此下策呢!”
玉兰哭哭啼啼,后怕得不行。
白芊芊喝着姜汤,身子总算是暖和了一些。
她好笑地安抚玉兰道:“别那么自作多情啊,我那是因为腿脚不便,逃不掉,才躲水里的。”
玉兰一怔,眼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的。
“那您故意为何还要故意叫走刺客?奴婢不信,您就是……”
“好了好了,玉兰,我们这不都没事了吗,你别再哭了,你哭得我脑袋都疼了,我这没事儿都要被你哭出事儿来了!”
玉兰闻言连忙闭紧了嘴。
墨景行走了进来。
白芊芊看他面色不对,连忙招呼下人们都先出去。
墨景行接过玉兰手里的姜汤,接着喂白芊芊。
他越是一言不发,白芊芊就越是心里嘀咕得很。
二人保持着古怪的静默,墨景行喂一口,白芊芊就乖乖地喝一口。
白芊芊看着墨景行冷着一张脸,想努力活跃一下气氛:“你看你从前中毒的时候,还是我喂你喝药呢,没想到现在成你喂我喝了,哈哈哈哈……”
墨景行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白芊芊尴尬地抠抠手指。
墨景行喂完了姜汤,侧身将碗放下,白芊芊忽然从背后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我知道我今天是没过脑子了,以身犯险了,但是当时情况真的太紧急了,我等不到你了,所以我只能自救了……我懂一些水性的,我下水之前就想好退路了,我不是莽撞为之的,墨景行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墨景行?”
白芊芊见墨景行半天也没反应,以为他是真的气狠了,心里更加不知所措了,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想办法给他顺毛呢,一滴滚烫的泪忽然落到了白芊芊的手背上。
她顿时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便被墨景行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墨景行埋首在她的颈肩,沉默不语。
白芊芊忽然眼眶就变得湿热起来。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墨景行……”
颈上变得湿热,白芊芊心底涌过一阵温暖,还有心疼。
她轻拍墨景行的后背,安慰道:“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墨景行悄悄拭干了眼泪,带着后怕地神情地注视着她。
白芊芊被他这么认真地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掉了下来。
她努力掩饰着尴尬,边哭边笑道:“墨景行,你干嘛啊,别这么看着我……”
她努力隐藏的害怕和恐惧,忽然就被墨景行的这一个深情的注视给整破防了,眼泪说来就来,突然就止都止不住。
白芊芊缩在墨景行的怀里哭。
这同她上次怀着包子遇到危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上次那个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地痞无赖,这次遇到的却是一个职业杀手,一个来自地狱一般的锁魂恶鬼。
她不得不承认,看到杀手眼神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恐惧仿佛将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有一瞬间,恐惧得手脚都无法动作,那一刻她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杀手为什么要来杀她,出于什么目的,她只能本能地逃生,本能地用自己所有能有的本事来保护自己。
沉在水底的那一刻,冰冷刺骨的水都不及她内心恐惧的寒。
也许只要再晚进入水池一秒,她此刻就已经和墨景行永远地天人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