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惊道:“陛下,前朝的令牌,我们二人早已在陛下登基大典前,就已经尽数销毁了!这令牌不可能是出自我们二人之手!微臣对陛下,更是心悦诚服,从无二心!”
“朕知道。”见二人神色紧张,墨景行安抚道,“朕不曾怀疑此事与你们二人有关。”
“那这令牌,是从何而来?”褚胤问。
“这边是那刺客不小心丢失在御池底的物证。”
褚昱:“这不可能!……这令牌早已不存于世了,陛下可派人验过了这令牌的真假?”
“验过,却是黑铁令牌无疑。”
这便更加奇怪了。
先帝之子,除了雍王已死,其余几子除了死在前朝夺权之时,余下的,便只剩下六八二人。
而六八二人的令牌,也早已在墨景行登基之前就已经按照旧制销毁。
那这令牌,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朕也不跟你们卖关子了,朕怀疑,雍王是假死,他的势力,还残留着。”
二人听到这个消息,神情各异。
墨景行留心仔细观察着二人的反应。
“朕今日传召你们二人入宫来,想必你们二人也猜到了朕希望你们为朕做什么。虽然朕也知道你们是手足,此事对你们二人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褚昱面容肃然,突然双膝跪地,挺直了后背,义正言辞地说道:“自雍王通敌叛国之日起,他便是前朝的罪人,与我毫无关系!我等从尊陛下为主之日起,便已下定决心,此生都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所托,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褚胤也跪下附和:“微臣亦然,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人向陛下表明了决心,墨景行龙颜甚悦,为二人重新提拔了身份,派二人彻查此事。
褚胤内心暗自得意。
陛下怀疑错了方向,却正好与他行了一个大好的方便。
他正好趁此机会,将所有不利的证据,一一处理干净!
二人离宫后,墨景行望着二人,目光幽深,唇角的笑意越发减淡。
福宝默默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暗中去仔细留意他们二人查案的细节,如有异常,即刻来报。”
“是!”
此事暂时过了风头。
白芊芊在行刺后,忽有一日传召了裴蓉进宫叙旧。
裴蓉一见到白芊芊就急得根本顾不上规矩,连行礼都忘了,上上下下地看白芊芊是否受了伤。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一听说你遇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白芊芊对着她温柔一笑:“都已经没事儿了,你可还安心了?”
裴蓉撇嘴:“我说句实在不好听的,你别怪罪我!这皇宫哎!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也能让一国之母遇刺?你们皇宫的禁军们都是干什么的!白吃皇粮的吗?”
玉兰瞪圆了眼睛听裴蓉抱怨,不动声色地将宫人们驱散走,又吩咐将地殿门给关上了。
白芊芊倒是云淡风轻:“你别说,这最尊贵的地方,可是天天有人不死心来刺杀呢,禁军已经拦下过数回了,于他们都像家常便饭一般了,这回也实在是刺客太过厉害了而已。”
裴蓉张着嘴,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竟是她狭隘了。
“这天底下,想当皇帝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也不必过于惊讶。”
裴蓉感慨:“一国之母就是不一样,你看你,生死如今都能置之度外了!”
“也不是特别能。”白芊芊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
裴蓉疑惑地望向她。
“娘娘今日召见我,应当不是为了简单地叙旧吧?”
白芊芊莞尔:“咱们裴姑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裴蓉面上一红:“行了,娘娘也别打趣我了,你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吗?”
白芊芊沉吟良久,最后说道:“我想让你装一场病,就如之前我为你治好的那个病症一样。”
“为什么呀?”裴蓉不解。
“你先别管,这件事情,你愿不愿意帮我?”
裴蓉想也不想就点头应下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头等大事,你想让我装病我就装病,这有何难?”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玉兰欲言又止,白芊芊眼神阻拦她,不让她说。
玉兰只能无奈地闭嘴。
裴蓉没注意到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流,依旧好奇。
白芊芊只笑了笑:“此事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需回去之后装病,几日都闭门不出,但是需得做戏做全套,叫上药婆去你府上为你看诊,过几日便带上帷帽,来宫中寻我。”
裴蓉点点头。
“那我需装病到何时?”
“腊月二十八。”
裴蓉口中喃喃自语,疑惑不解,但她见白芊芊没打算告诉她目的,也就没有再问。
“好,我回去就照办。”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暮色四合之时,裴蓉才徐徐离去。
裴蓉走后,玉兰才忍不住问白芊芊:“娘娘,当真要如此吗?此事还是先告诉给陛下……”
白芊芊坚决地摇头。
她问:“玉兰,你信不信我?”
“奴婢当然信!”
“信我便替我保住这个秘密。”
玉兰还是很担心:“可是这个法子……伤害的是娘娘你啊!女子生产本就是大事,您还要提前催产……陛下不可能放任您这么伤害您自己的身体的!那夜游会,陛下定会想法设法不让您去的!”
“我知道。”
“那您还……”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玉兰不解。
“你若是这幕后之人,最好的动手时机,是何时?”
玉兰:“夜游会?”
白芊芊严肃地点了点头:“帝后同游,百姓和乐,此时最是彰显一国之乐和繁荣之时,墨景行他有武功,也有贴身侍卫保护,杀手很难找到机会。”
“但我不一样,我怀着身孕,是最好的软肋,并且若我猜得没错,下一步,便会有人以墨景行无法推拒的理由,要求我必须一同参与夜游会同行。”
“若我还怀着身孕,那时的我就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玉兰似懂非懂地听着。
“我若要想为墨景行和我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争夺一线生机,我便只能提前部署在前面。”
“我已经走过一次鬼门关了,我如今什么也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