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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范进如愿走马上任 巧破妻案名震四方(10)(1 / 1)


看到严贡生尴尬地站在原地傻笑,范进正想说童言无忌给严贡生解围时,内门的门开了,吴真笑着从里面出来。吴真出来倒让范进吃了一惊,说好的吴真在屋里等着呢。吴真见严贡生扭头看他时有些紧张,便对严贡生拱手作揖,说:

“严公子,我们暗地里打过几次交道了。今天在范知县这里见面真是幸会,幸会。”

严贡生从小春桃骂他是坏人的尴尬中解脱出来,转眼看吴真也没见过面,吴真说的他们暗地里打过几次交道也让他摸不着头脑。这些年的生意都是他爹打理,他只忙着用他爹赚的钱忙于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了,生意场上的事情他基本不知道。他仔细一看眼前吴真一副商人打扮,面容冷峻,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城府很深的男人。严贡生见吴真给自己施礼,急忙拱手还礼,说:

“晚生严贡生拜见这位相公,请问相公怎么称呼?”

没等吴真答话,那边范进放下小春桃在她耳边嘱咐了一句,小春桃便蹦蹦跳跳出门玩去了。范进看着小春桃出门,便替吴真答道:

“我内室这位尊客姓吴名真。是咱们县有名的商人,也是我的挚友。”

吴真听完莞尔一笑,他知道这是范进替自己抬高身份,为下一步和严家打交道铺垫资历。严贡生听完又满脸堆笑,对着吴真又是一个作揖施礼,说:

“幸会,幸会。范知县门前必是高朋满座,晚生有幸在范知县这里认识吴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吴真笑笑,淡淡地说:

“你我不熟悉。回家给你家家父严致和说起高要县的吴三指他就会知道了。”

严贡生印象中听他父亲说起过什么吴三指还是吴二指之类的话,但一般情况下严贡生对于他爹的话表面上让他爹感觉恭恭敬敬地在听,实际上他大脑里不知当时在想些什么,往往是他爹事后问起他说过的那些话让严贡生再重复一下,严贡生往往不知所云。气的他爹严致和拄着拐杖不止一次的骂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是那些诗词歌赋害了严贡生。

严贡生听吴真都把自己诨号告诉了自己,并让他回家问问他爹严致和,就感觉眼前的吴真不是一般商人。他急忙堆起笑脸,拱手作揖对着吴真和范进说:

“好,好。吴大人,我回去一定禀告家父,还有知县大人,我们定好得月楼以后再来登门邀请您一起去赴宴。晚生严贡生就不打扰二位大人了。告辞,告辞。”

严贡生说完退出门外,范进对管家说,替他送客。管家便跟在严贡生身后把他送出院门口转身回到范进身边说:老爷,门新给小姐请的私塾先生到了,在后院候着呢。

范进捋了下胡须,对管家说,先让先生等一会,你先下去,我和吴先生还有些事情要谈。完了以后再让私塾先生和小姐过来。管家应允着退出门外。堂屋里就剩下范进和吴真两人。

吴真知道范进有两事不明白,一是他从内室出来,二是他为什么要对严贡生说他的诨号。这两个事情都需要他吴真给范进主动解释,要是让范进问他就显得被动了。吴真对范进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待范进坐下后自己也坐下,清了下嗓子,说:

“范兄,是不是对我为什么叫吴三指感觉困惑?”

范进:“正是。”

吴真:“这个也不复杂。我先让范兄看一下我的左手,范兄就明白了。”

吴真站起身,把一直藏在衣袖里的左手抖了下袖口,整个左右就展现在范进面前。范进一看,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忙问:

“吴贤弟,你的左手少去三个手指?是天生还是后来人为?”

吴真又把衣袖抖了回去,把左手藏在其内,不太在意的说:

“范兄,我少去的三个手指是后来人为的。原因很简单,我慢慢说与你听。开始经商的时候,我是从咱们这边把新鲜的水果运到京城,慢慢地积累了一些盘缠。随着手里银子的增多,我就有点飘了。在京城不仅仅有了相好的名妓,也慢慢沾染上了赌牌的恶习…”

范进听着吴真的叙述,他无法判断眼前这个文质彬彬书生一样的吴真怎么和赌博联系在一起。但吴真不仅仅染上了赌博,而且陷得很深,慢慢地就引起了赌馆掌柜的徐天一的注意。徐天一看吴真外表看似书生,实则器宇轩昂,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沉湎于赌馆可能是一时享受之乐,但如果对此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便会自毁前程。徐天一对吴真有爱才之意,再者他早已让手下打探清楚吴真还未成家,徐天一家有儿女,小的早已出嫁,唯独大女儿一直唯有意中人,人近三十,还待在闺中。大女儿来过赌馆,对吴真大有一见钟情之意,但吴真每次来赌馆只是把全部心思用在赌牌上个,对男女之情毫不在意。徐天一便有了如何收纳吴真为门前女婿的想法。只不过吴真断其三指超出了他对吴真的判断。

这年冬天的一个上午,天降大雪,异常寒冷。吴真带着随从进了赌馆。徐天一先是安排手下设局先让吴真赢得心花怒放,随后开始加大赌码很快让吴真赢回去的全部吐出,这时的吴真杀红了眼,这个场面正是掌柜的徐天一想要的结果,等吴真把随身带的银两输完以后。吴真好像冷静了一下,他借口出去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徐天一以为吴真不会再来了。谁知,吴真回来时随从是抬着箱子进来的。徐天一一看,就知道那是装了一千两银子的宝箱。他知道,吴真这是要拿出家当来赌输赢了。他让手下人去家里把大女儿叫来,待在他的客厅。徐天一亲自来到了吴真的赌桌前。一旁马仔对吴真介绍了徐天一的身份后,两人坐下,一番较量后,赌码到了六千两银子。吴真正要开牌,徐天一先用手挡住了吴真,眼睛怔怔地看着吴真,说:

“客官,这已经是我的底盘,你赢了,这家赌馆就是你的。如果客官输了呢?”

吴真眼睛也怔怔地看着徐天一,然后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份地契,说:

“这也是我的家当,我输了,这地契归你。”

吴真说完,又要开牌,徐天一又用手挡住了他,又说:

“等等,如果你输了,我不要你的地契,只需要你跟着我走?”

吴真看了眼徐天一,冷笑着说:

“这又有何妨?既然来都来了,还怕跟着你走?来吧,大丈夫一言九鼎。开牌吧!”

徐天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在嘴角浮起,轻轻说了声:

“客官,您请!”

……

吴真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站起身跟在徐天一来到客厅。他以为徐天一会拿他当人质,赌码在原来六千两银子基础上再加倍,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吴真跟着徐天一来到客厅后不但没有拿他当人质的场面,徐天一反而客气的让他坐在客人位置上,吴真一时摸不清徐天一这样做的目的为何,只好拱手施礼,问:

“掌柜的,我吴真愿赌服输,不必这么绕圈子,有话直说。这样客气,我承受不起。”

徐天一笑笑,还是示意吴真坐下,并让一旁丫鬟给吴真上茶。吴真虽然还在猜测,但一时搞不清徐天一想法,只好坐下,疑惑地看着徐天一,等他说话。

徐天一慢慢收起了笑容,转身问吴真:

“客人尊姓大名?”

“吴真。”

“是否婚配?”

“尚无。再者说,有家我也就不会这么浪荡了。”

“哦!吴先生真是义士之人。”

“还是请掌柜的把我们这局赌盘输赢的事情了解了,我心里才会畅快一些。”

徐天一又“哦”了一声,问:

“这么着急吗?吴先生这样着急是想着出去以后筹集银两继续来赌还是认赌服输,这是最后一局?”

吴真看看窗外,大雪已经在窗台堆得很高了。想了想,说:

“继续。”

徐天一见吴真说话认真的样子,放声冷笑了几声,忽然变了脸:

“吴先生,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实话告诉你吧,我观察你很久了,开始以为你是偶尔兴致来玩几局,但是后来你越陷越深,把握不住自己。看你是一个能做大事情的样子,不想让这赌博害了你。我才设局出面,目的是让你金盆洗手。看你刚才回答是认真的样子,我知道良言相劝已无济于事,只好让你走愿赌服输这最后一条路子了。来人。”

徐天一话音刚落,从旁边屏风后面出来两青年男子。其中一个拖着一木制盘子,一个拿着一把菜刀来到吴真面前。吴真有些紧张,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事已至此,一切后悔之举都无济于事。

徐天一看了看吴真,站起身,眼神有些犀利:

“吴先生,两条路你来选,一是手起刀落断掉自己三根手指,咱们之间的六千两银子一笔勾销,你那一千两银子再还给你,回去后只做生意,从此不再踏入赌局半步,二是我家有一女儿,对你有意,你过来做赘婿,这个赌馆还有徐家大半产业将来都归你,唯一的条件是你把名字跟随我徐家来姓。给你点时间考虑一下,自己选择。”

吴真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正要说话,屏风后面忽然闪出一女子,吴真一看,断定就是徐天一说的他家女儿。徐天一看女儿出来一愣,女儿却几步来到吴真眼前拉着吴真的手看着徐天一说:

“爹,只要吴相公愿意娶我,不要他来咱家入赘,我愿意跟他浪迹天涯。”

徐天一又一愣,见女儿话已说出口就没再言语,他知道大女儿的性格,要是听他徐天一的也就不会待在现在没嫁出去了。

吴真松开女子的手,后退一步打量了一下徐家女子,外表看是一个贤淑端庄适合做妻子的女子,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他不好贸然答应,但是徐天一对他的良苦用心他已经明白,那就是让他今生不再沾染赌博,至于徐天一看自己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那就是天注定的事情了。吴真拱手给徐家女子施了一个礼,轻声说:

“谢谢徐家小姐。先请徐家小姐回避一下,待我和徐掌柜的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完以后我再做决定,可好?”

徐家小姐知趣的后退一步,也轻声说:

“也好,我等吴相公的好消息。”

说完就迈着碎步回了内屋。

吴真看了眼那字手里拿着的那把刀,刀背很厚,刀刃锋利,是把专业切刀。看来徐天一是认真的。

窗外的大雪又把窗台上的雪堆高了一些。吴真也从赌局的兴奋状态慢慢回过神来。他不后悔来赌局遇到徐天一,如果遇到其他赌馆的掌柜的,也许早就把他的赌资掏空,那时候他吴真怕是真的一贫如洗,再想做生意没有本钱就会回天无力了。

吴真知道是该和赌局做个了断的时候了。先了断,再说其他。

吴真想到这里转身走到拿刀的男子面前一把拿过刀,又从另一男子手里拿过木盘快步走到门口一案几上,把左手的大拇指和二拇指捏在一起,把其余三根手指贴在木盘上,杨起刀,这时徐天一又喊了声,慢着,但是晚了,吴真手起刀落,三根砍断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范进听吴真讲完三根手指的故事既惊叹又惋惜。摇摇头问:

“三根手指就这样没有了,你恨过这位赌馆的掌柜的吗?”

吴真也摇摇头:

“没有。不但没有恨过他,而且我这一生还要感激他。”

“为何?”

范进不解。

吴真:

“范兄,如果不是当时这位掌柜的横下一条心断其我三指,我那时候还会沉浸于赌博不能自拔。也许就没有我后来资助周进周大人以监生身份去考试,周大人不去考试也许就没有我和范兄这次见面了。有时候,范兄啊,这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我后来再进京见到徐掌柜的听到她女儿跳井身亡以后,心里就有了一生的愧疚。”

范进一听到跳井,心里一下惊诧,忙问:

“这徐掌柜的女儿跳井是自己跳的吗?”

吴真也一愣,但是很快说道:

“是她自己选择的跳井。她跳井前留下一封书信与我。这封信成了我一生的枷锁。她是为我而死的。”

“为何?”

范进又不解。

吴真:

“我那天选择断其三指没有选择她。而我是她一生唯一见了以后想嫁人的男人,这个男人却不选择她。其实,我当时想,只能先从赌博的环境中脱离出来,然后再说婚姻大事,没想到,这女子性子太烈,认为我看不上她,一时想不开,跳井自杀了。”

范进有些叹息:

“有情人难成眷属啊。后来呢,这徐掌柜的没有因为这事怪罪你?”

吴真又摇摇头:

“没有。徐掌柜的见到我把信递给我以后,只是叹息一声,说我和他女儿命中注定只是短命的一眼之缘。后来,徐掌柜想收我为他的义子,被我拒绝了。”

“为何?”

范进这次没等吴真回答就自言自语的说:

“我知道了,大丈夫走不更名坐不改姓。做徐家义子就等于吴家断了香火,不可,不可。”

吴真:

“范兄所言极是。我和徐掌柜分别时,他又赠与我五百银两用于生意。还对我说,如果我今后要做大生意的时候,比如贩运盐业等这些和官府打交道比较多的买卖时,遇到困难可以找他。徐掌柜说他朝里有人,能摆平一切满烦。他要是没有这个能耐,也就不会在京城开这么大的一个赌馆了。”

吴真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又说:

“范兄,真正想做大生意离开官府是万万不可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下一步是涉足贩运盐业还是选择其他。不过,现在我们几方面的人脉关系都搭建起来了。这里有你,京城有周大人,还有徐掌柜说的更大的朝里有人。这样从地方到京城再到朝里,我们都有人脉,何愁这买卖做不大?”

范进听吴真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双手一拍,说:

“吴贤弟,正如徐掌柜的所言,你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有思路,也有担当。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你回去和那家要告严家的说,只管来告,我自有主张,你说的东关大街那三间铺子肯定能拿下。不但拿下,这次我不把严家扒个底朝天,我范进扒了这身官府再回家跟着我岳丈卖猪肉去。”

范进说到跟着岳丈去卖猪肉,一下想起了胡屠户说的要给他找一个女人成家的事情。想起给胡屠户成家的事情又想起严贡生给他送来的五百两银子。这五百两银子足够胡屠户在县城置办房屋田地再找一个过日子的女人了。

吴真不知范进和严家还有一层家仇等待落实完证据以后要报,他以为是自己说的东关大街那三间位置很好的铺子引起范进的兴趣,见范进把话已经挑明,便对范进拱手施礼,说:

“范兄,我这就去落实告严家一事。等事后办成以后,我再感谢范兄。”

范进也拱手还礼:

“吴贤弟,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回去的路上,吴真被范进的热情和做事果断所感动,再给周进的回信中,他把范进没有当面烧了周进托他转交那封信的事情给周进撒了谎。说范进是忠厚之人,看完信就把信当着他的面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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