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扑鼻而来,瞬间就盖过了原本清荷的盈盈淡香,这令人作呕的鲜血味道,充斥鼻腔,覆着在莲花坞的每一处角落。
夜夏越过雕刻着九瓣莲的熟悉大门,踏着血水,缓缓朝里面踱步。
前院大堂,入目的是来来回回搬动尸体穿着炎阳烈焰炮的温家修士,绣着像血一样刺目的火焰纹袖口扫过那些紫衣校服的尸体,冷漠又无情。
再往里,紫袍与青衫的衣摆交叠,同那两相对望,十指交握的人一起都无声无息地躺倒在血色晕染的地面。
这一幕,刺痛人心。
屋内,宗主首座,一男一女搂搂抱抱,恶言出口。
“那个虞贱人,她也算是活该了,当年仗着家里的势力,非逼着男人娶她.......她还不知收敛飞扬跋扈,现在这样也算是报应!”
“一个女人家,成天拿着鞭子打别人耳光,一点教养都没有......”
莲花坞覆灭,承载了多少人心头的痛。
夜夏心头沉重非常,忆起剧中场景,连忙侧首往房檐上望。
当视线落向那个周身颤抖不止,隐忍克制又泪水决堤的人时,自己心上之前的沉重却被惊痛、悔恨、怒火和垂死的悲伤骤然取代。
眼泪夺眶而出,开始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滚落。
嘴唇翕动,夜夏想要说话,却猝然发现喉咙滚动数次,可悲到深处怎么都发不了一个音节,明明心里似要大声嘶吼悲鸣,可就是连一声痛苦的呜咽都发不出。
心里清楚,这样肝肠寸断悲伤至极又怒极的深刻感受不是自己的。
可再次把目光落向江澄的那一刻,夜夏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忽然就明白了,在这个幻境里,她竟能与江澄的感受互通。
所谓真正的感同身受,大抵就是如此。
疼他疼过的极致心痛,悔他无法发泄的后悔,恨他想要毁灭一切的强烈怨恨,这人目下所思所想,在自己面前悉数透明。
头痛欲裂的复杂情感尚在心间萦绕不散,眼前却又恍然骤变。
乱葬岗,伏魔殿。
“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赤红眼眶,浸润温热,皱眉肃然又一副极度为难的俊美面孔后,是数不清的担忧和关切,而咽进喉间未说出口的心里话却是这样。
【魏无羡,和我回家,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这莲花坞我只有你了,我只在乎你!你不要为了别人,抛下我一个人!】
岁月流转,世界变换,莲花坞还是那个熟悉的莲花坞,但少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
唯余一人的莲花坞,第一年。
清月孤悬,一人独坐亭内,面对满池清荷,满身孤寂的公子从袖中拿出陈情细细摩挲,杏眼微润,紧抿薄唇。
【魏无羡,那日我只见崖底森森白骨,我不相信那会是你,你会回来吗?陈情,我有替你好好收着。】
唯余一人的莲花坞,第三年。
【魏无羡,金凌三岁了,走起路来不似之前那般歪歪斜斜了,小鬼头,越来越机灵,又骄又傲,也不知道学了谁的毛病!你若在,定也会学你一身臭毛病!】
跳水蛙:" 谢谢妹纸们送的小花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