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将奇怪:“陆总,你是说,他之前一直在忍?”
“不然呢?”陆岱轻哼,“他可是我们大院孩子里最出色的一个。”
赵文将不服气了:“还有陆大哥呢,怎么可能比他差?”
陆岱笑了:“不算我哥,他从来不和别人比。”
赵文将:“……”
好吧,好像是。
进了五月,千亩棉田的棉花小苗已经冒出地面,而又新开垦的土地也种下了小麦、玉米和土豆之类,另一块地,还种了不少的瓜果,嫩芽长出来,一眼望去,整个地面都是浅浅嫩嫩的一层新绿。
经过几次商量,陆岱和舒雪琪的婚事也进入程序,荆红妆催了几次,准备了大量的礼物,陆垣开了吉普车,带着陆霁和父母赶往青省,替陆岱提亲。
经过那场浩劫,舒雪琪已经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舅舅,也是那些年下放到青省,后来虽然平反,可是家人都没了,也就没有回去。
后来知青返乡,舒雪琪放弃回京城,就是投奔了这个舅舅。
送几个人出发的时候,荆红妆丢给陆霁一个任务:“爸妈是长辈,去帮陆岱提亲是表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你是小姑娘,容易沟通,去了那里,尽快把小琪的三围量了给我。”
“你干嘛?”陆霁听的有点傻眼。
这是什么任务?
“做礼服啊!”荆红妆冲着她瞪眼睛,“除了小妹那里,哪里还能这么快赶出礼服来。还有,你问问小琪的喜好,尽快打电话给我,不然拍电报也行。”说完,塞一本结婚礼服的图册到她手里,拎着她胳膊塞上车。
一家人都被她安排的妥妥当当,陆霁也是一脸无奈,低声念叨:“这个嫂子也太霸道了,这么多年大哥怎么撑下来的?”
陆文柏夫妻惦记小儿子,倒是没有在意,只是苏青梅放不下四个孙子孙女儿,临上车又嘱咐荆红妆好几次。
陆垣却心情复杂,安排父母坐好,自己开了车门,向荆红妆深望一眼,却只是说:“我们在青省等你们。”
在之前霍天磊和荆红妆的对话里,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不管他怎么问,荆红妆都没有说,想着她和孩子留在京城说不出的不安,可是要让陆霁一个人跟着父母走那么远的路,也不放心,只能另外安排。
“好!”荆红妆笑着答。
这一去,陆垣的任务就是把陆家三个不知情的留在青省或北疆,一直到一个月后,陆岱和舒雪琪举行婚礼。
而她,要等到婚礼之前,带着赶制好的礼服,和四个孩子一起赶去汇合,之后拖着一家人一起游北疆,到八月再回来。
那个时候,京城的那场混乱也该结束了。
这段时间,计家仍然在到处查找计木兰和霍天磊的下落,甚至计紫仪还特意探过她的口风,她权当她是在打听北疆的消息,就和她说说春耕,说说棉田,说说养殖。
计紫仪虽然经历丰富,可是却没有在乡下生活的经验,试了几次,主打就是一个话不投机,也就再没有办法聊下去。
只是荆红妆有意无意向她透个信息,那就是,任立夫几个人都已经去了北疆。
不管计家还想做什么,反正他们着急,她就有机会看戏。
隔一个星期,陆霁打电话回来,刚一接通先抱怨:“嫂子,他们这里可太不方便了,你猜我在哪里打的电话?”
“哪里?”荆红妆问的一点都不走心。
“县里!”陆霁叹气,“他们镇里的邮局,就只是邮局,不能打电话也不能拍电报,只能到县里,来回六个小时。”
荆红妆还是上一世跟组拍戏去过青省,对那里的地形大约知道一些,忍不住笑一声:“好了,所以才把任务交给你嘛!”
陆霁叹气,把舒雪琪衣服的尺寸告诉她,又说:“她原本说,买套现成的红衣服就行,我磨她半天,她才选了两套,还很不好意思,后来还是二哥悄悄和我说她喜欢什么。”
荆红妆微笑:“她和我没有见过,生疏而已,又不像你。”
“我怎么了?”陆霁嚷起来。
隔着电话线,荆红妆都似乎能看到她瞪眼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一声,也不再逗她,问过另几个人的情况,知道一切都好,这才挂了电话,再打电话给陈小妹。
从陆岱结婚的事提上议程,陈小妹就已经把各种可能用到的用料备好,一些装饰都已经完成,现在拿到尺寸,立刻召集厂里最好的几个师傅日夜赶工。
舒雪琪那边人口简单,陆家也只有自家人过去,商量之下,婚礼也决定从简,日期就订在六月十二。
荆红妆听到这个日子,知道是有陆垣和陆岱从中干预,大大松一口气,开始着手安排自己离开后的工作。
易大嫂见她忙忙碌碌,也跟着她默默收拾,结婚礼服拿回来那天,终于忍不住问:“红妆,你……不打算对付计长风了?”
虽然荆红妆没有直接和她说,可是和陆垣聊天也没有避过她,她清楚的听她说过,让陆岱留计长风一条命。
荆红妆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她,低声喊:“易大嫂。”
易大嫂咬唇,脸色略有点白,恨声说:“虽然拿不到证据,可是……可是我们都知道,是他害了鹏程,我……我……”
“大嫂!”荆红妆叹气,张手抱抱她,歉然的说,“是我有私心,现在计家要做好木兰地产,我不怕有竞争,但是我得防着他们稳定之后还给我使绊子,有计长风在那里,就是对付计家的一张牌。”
易大嫂认真的看她:“如果计家再不和你作对,你就会放过计长风?”
荆红妆摇头:“就算计家想休养生息,计长风在那个地方呆着,又怎么可能甘心?”拉着她的手在床沿坐下,认真的说,“大嫂,计长风做的那么多事,全部因为他的好胜心,我们总要彻底击垮他才解恨,不是吗?”
易大嫂仰头看着她,被她握住的手也不自觉的抓紧,低声说:“反正,他就是在监狱里得个好死,我也不甘心!不甘心!”
“不会!”荆红妆回答的很干脆,“就算我肯,陆垣也不肯。”
易大嫂沉默一会儿,这才轻轻松一口气,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