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诧异：“一……一起走？”
“是啊！”陆垣点头，“这里有表哥和小妹，你考上了，让他们直接把通知书寄去，就是没考上，也和我在一起。”
荆红妆咬唇，胡乱应一声，忙放开他接着盛饭说：“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吧。”
“红妆！”发现她眼神躲闪，陆垣立刻拽她回来，认真的问，“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先吃饭先吃饭！”荆红妆忙说，“再不吃，饭都凉了。”
“先说事情！”陆垣坚持。
荆红妆拗不过他，咬着唇迟疑一会儿，才轻声哼哼几句。
“什么？”陆垣没有听清。
荆红妆只得又重新哼哼一句。
陆垣还没听清，一伸手，提住她领子拎上来，压在怀里说：“你不好好说，今天这饭没法吃了。”
就怕好好说了，这饭你更没法吃。
荆红妆咬唇，拽住他胸前的扣子扭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嗯！”陆垣点头。
“也……也不许乱想……”荆红妆又说。
“你说不说？”陆垣问。
荆红妆抬眼皮瞄他一眼，见他板着俊脸，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她，又忙把眼皮垂下来，咬一咬唇，把心一横，飞快的说：“我没有报沪市的大学，我报的是京城的，所以去不了沪市，考上了我就去京城，考不上就留在村里……”话说完，已经一跃而起跳下地来，飞快的跑出门去。
陆垣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吃惊的吼：“你说什么？”
这一声喊的声音太大，炕上的小盛夏瞬间被他惊醒，小嘴儿一咧哭了起来。
陆垣吓一跳，急忙伸手拍一拍，哪知道他这一拍，小盛夏哭的更厉害，只得抱起来轻轻拍哄。
荆红妆不敢进屋，只是从门外探出头来，飞快的说：“我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复大我是肯定考不上的，京城的学校选择多一些。”
“谁说非得考复大？”陆垣急了，声音更拔高一些，“你要去京城，难道是能考上京大和清大？还不是普通的高校？”
小盛夏被他抱着，本来哭声缓下来，听他一喊，又大声哭起来。
陆垣不敢再大声，只是咬着牙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沪市别的学校更倾向沪市本地考生，外地学生的分数也一定会很高，而且可选择的不多。”荆红妆说。
“借口！”陆垣咬牙。
如果说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可是沪市存在的情况，京城一样会有。
见他虽然震惊生气，但没有发多大的火，荆红妆又磨磨蹭蹭的回来，摇头说：“不一样，相比来说，京城院校多，面向外省学生开的门户也要大一些，沪市只留一条门缝，哪里那么容易挤进去？”
到了任何时候，京城对外地人的包容性都要强过沪市。
身为京城人，又在沪市上学，对这一点，陆垣自然是明白的，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可是……你说什么考不上就留在村里？”
荆红妆见他稳了情绪，慢慢走过来，接过他怀里的小盛夏跨他身边坐下，轻轻拍哄着，轻声说：“除了京城，我还报了云省大学，考上哪里就去哪里。万一落榜，一个都没考上，就留在村子里好好经营这里的事情，去了沪市，除了看孩子还能做什么？我可不想当个废物。”
“你就放心得下我？”陆垣指着自己的脸问，“谁都说，沪市是花花世界，你就不打算去看着我？”
荆红妆闷笑一声，抿唇说：“你知道自己好看，就保护好自己。”
陆垣：“……万一我自己都想花天酒地呢？”
荆红妆抬头瞄他一眼，摇头说：“你想花天酒地，我就是去了，也挡不住你，还成天看着生气，不如眼不见为净。”
反正总有你的道理。
陆垣无奈，低声说：“可是……就算你不想去，孩子呢？”
荆红妆微微一笑说：“我当然想过，再有三年你就毕业了，到时候你去哪，我当然带孩子去找你，那个时候，这里的事情也有了规模，我也赚些钱，到了城里再做些别的事情。”
原来已经想这么长远。
陆垣沉默一会儿，终于轻轻叹一口气，低声说：“娶一个能干的媳妇儿，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脑子里只有他和孩子，就会跟着他走，安心由他养着。
可是现在，他感觉她都不需要他。
荆红妆轻笑一声，一只手搂一搂他，哄说：“你再不吃，饭可凉了，你有好几个月没吃我做的饭，就这么浪费我一番心思？”
这丫头说话怎么还绑架？
陆垣瞄她一眼，只好转回身去吃饭。
荆红妆见他闷闷的，显然还是不开心，把小盛夏哄睡着，轻轻放了回去，这才回来陪他吃饭。
陆垣看她一眼，隔了一会儿才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考去京城，孩子怎么办？你带上？两个呢。”
荆红妆点头说：“我想过了，在学校附近租一处院子，雇两个人，我上了课就回来。”
“雇两个人？”陆垣直问到她脸上，“如果再发生源县的事呢？等你上课回来，孩子都不见了，你上哪找去？那可是京城，出了门四通八达，不是源县，能在最短的时间掐住所有的路口。”
“我……”荆红妆瞠目结舌，一下子竟然无言以答。
突然发现，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
陆垣盯着她看一会儿，之后无奈摇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可是已经到了这步，能怎么办？”
是啊，高考已经参加了，志愿也填好报上去了，能等的就是考试的结果。
这相隔十年的第一次高考，没有人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情况，荆红妆的水平，能达到哪一层。
这一点，荆红妆自己也没有底。
可是她知道，这一年的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可是考生大多数什么水平却没有研究过。
能不能考上都不知道呢！
陆垣斜睨她一眼，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又无奈摇头，有她后脑勺上一推说：“先吃饭，考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