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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奇耻大辱(1 / 1)


吕毅和吕云远远地站在街角,但吕毅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夏氏带着卓兰兰游街的身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街道的反方向。中午已经过去了,吕睿德和高温约好的见面时间也到了。吕毅希望看到吕睿德的到来。不然的话,巡城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如果没有吕睿德的见证,这一幕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

终于,远处出现了一辆黑色大轿,吕毅看到了轿子旁边快步走来的管家刘良朋的身影。他来了,吕睿德是来春阁茶楼接高温的。演出即将开始。可惜,吕毅没能欣赏到这场表演。他在这里站的时间越长,被熟人认出的机会就越大。

“走吧,回家吧。”吕毅拉着吕云,两人转身,溜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消失在了视线中。

...

吕睿德坐在轿子里,休息着眼睛。吕睿德每天下午都会小憩一下,以养精蓄锐,午饭后就很少出去了。尤其是在这个炎热的季节,中午过后就没有人愿意出门了。

然而,当童子送来高温的信,约在春阁茶楼见面时,吕睿德只好去了。毕竟,吕家的航运生意,以及各种官府的供应运输交易,都是在高温的帮助下得到的。这给吕家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也让吕家有了重要的地位。值得注意的是,无数其他航运公司都在争夺这项业务,而吕家能够垄断江南航运的运输权,更是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高温的哥哥正是现任户部尚书高畅。高温本人曾任荆州知县。除了严厉的太守严正素之外,他是荆州府最有影响力的官员了。因此,与这些关系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于防止竞争对手抢占先机至关重要。而且,吕睿德的弟弟吕涵意是高畅的副手,与高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高温想要见面,吕睿德就不得不答应。

不过,昨晚收到高温发来的纸条时,吕睿德却觉得有些奇怪。前几天才认识、喝过茶,高温怎么这么快又要见面了?纸条的内容也很奇特。“吕兄弟欲在春阁茶楼相会,恭候您的到来,不相见,不散。” 这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吕睿德也没有多想。高温想见面就见面。更频繁的互动只会让他们更加亲近。

轿内闷热,吕睿德根本睡不着。他眯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思考着待会儿要对高温说些什么。突然,他的思绪被前方的喧闹声打断了。

“刘良朋,街上发生什么事了?” 吕睿德睁开眼睛问道。

刘良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俯身在轿帘旁,道:“禀告老爷,前面街上好像出事了,有人骚动,有人争吵。造成堵塞,很多人都围观,看来我们无法通过了。”

吕睿德皱眉,“我们绕路吧。”

“禀告主人,春阁茶楼就在前面,没办法绕过去,一会儿就到了。看来是小事,只是一群人聚会娱乐而已。主人,我们可以直接进行。”

“好,就让下人去开道吧。”吕睿德吩咐道。

刘良朋忙道:“我亲自带领下人去。”

前面有几个下人开道,刘良朋领着他们往前走,喊着让开。吕睿德掀开轿帘,向外看去。轿子缓缓前行,但突然,吕睿德愣住了。他看到了夏氏愤怒的斥责,看到了街上半裸的女人,还看到了一脸困扰和焦急的吕和。

“停车,停车!” 吕睿德大声喝道。

轿子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慌乱的刘良朋跑到了轿子旁边。

“主人,我们要不要换条路?”

吕睿德声音冷了下来,“改变路线?你也看到他们了吗?你想瞒着我吗?”

刘良朋的心思被吕睿德的话暴露了。他也见过夏氏和吕和,很快就推断出了发生的事情。为了不让吕睿德看到这一幕,他特地赶回来建议改道。但这一切,吕睿德已经看在眼里。

吕睿德脸色铁青,下了轿子,愤怒地大步走进了人群。夏氏还在挥手,口中咒骂着,指挥着手下,带着兰兰前行。她没有注意到吕睿德的到来,但吕和却看到了吕睿德一脸阴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吕和脸色惨白,险些当场晕倒。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吕睿德大声怒喝。

“你为什么在乎?” 背对着吕睿德的夏氏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随意反驳道。

直到看到吕和,以及一众丫鬟、下人都跪拜着“老爷”的时候,夏氏才惊愕的转过头来。然后,她就看到了吕睿德一脸暴躁的表情。

很快明白了情况,吕睿德已经快要疯了。吕和夫妇在大街上制造出这样的丑闻,公开揭露他们家族的耻辱,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然而,尴尬并没有就此结束。正当吕睿德吩咐大家立即回家时,高温带着随从来到了大街上。高温得知情况后的表情是吕睿德最不想看到的。尽管他们在共同利益上是合作伙伴,但他们都对对方有一定程度的蔑视。高温看不起吕睿德是个商人,而吕睿德则暗暗鄙视高温靠着哥哥的权力获得地位和财富。今天这件事,无疑给高温日后的嘲讽提供了充足的弹药。

不久之后,官府得知骚乱后赶到现场。虽然事件相对轻微,但仍然违反了禁止公众斗殴和骚乱的法律。但因荆州副太守高温在场,差役未能抓人,吕和、夏氏等人也没有被带到衙门审问。然而,这却更加加剧了吕睿德的挫败感。虽然免去了法律后果,但他对高温的亏欠却让他心里有一股酸楚。

由于这件事彻底打碎了与高温在茶馆喝茶、聊天的,双方商定放弃这个计划。高温表示理解。吕睿德的家人被当众羞辱,作为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他首先需要处理这件事。临别时,吕睿德甚至忘记询问高温邀请他来春阁茶馆的初衷。

吕睿德赔礼道歉后,便吩咐吕和、夏氏等下人返回住处。

回来的路上,吕睿德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严惩吕和。从今天起这件事,无疑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城市,吕家也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吕和夫妇可以闹腾,但不应该把这样的小事弄成全城的大场面。所以,他决心严惩吕和,向外人展示吕家家规的严格性和后果的严重性。

...

吕家大殿内,吕和和夏氏低着头跪在大殿的下端。这一刻,夏氏终于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本来她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让吕和难堪,羞辱那个叫兰兰的女人,发泄心中的愤怒。

可谁能想到,吕睿德竟然在高温副知府的陪同下恰逢其时路过?这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混乱。从吕睿德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快要疯了。

吕睿德坐在殿首,面色凝重,冷冷的盯着跪倒的吕和和夏氏的身影。大厅周围,站着十几位吕家的嫡系成员,还有他们的配偶。吕和的母亲江夫人站在一旁,脸色惨白。

“吕家之所以历经数百年,至今屹立不倒,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们严格的家规,是因为我们一代又一代的明智自律,是因为我们对家族荣誉的尊重。作为吕家的一员,对于家族来说,我们首要考虑的应该是维护家族的声誉,因为没有了吕家作为我们的根基,我们就如同无根的浮木,注定一事无成。正因为如此,自从我担任了吕家家主的角色之后,我的思想和行动都是围绕这个原则展开的。教导孩子珍惜家庭荣誉、严守家训是我每时每刻都在强调的事情。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我感到痛苦和愤怒。”

吕睿德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所有人都安静的不敢说话。

“平日里,我对嫡系已经足够宽容了,有些事我装作没看见,视而不见。但是,今天,你太过分了,你还看重家族的名誉吗?”我们吕家?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将如此不光彩的事情曝光于世,家族内部争吵是一回事,但到了这个地步,你还看得到吕家吗?你眼中的家人?你还把我当一家之主吗?你还认得我们的家规吗?” 吕睿德厉声问道。

吕和跪在地上,哀求道:“族长息怒,我知道我错了,错在我,我愿意接受族长的任何惩罚。”

夏氏也磕头哀求:“家主饶了我们一次吧,我们以后不敢再做出这样的事了。”

吕睿德的声音变得更冷,道:“现在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惜已经晚了,你已经造成了可怕的影响,不出一天,整个城市都会议论你们两个,还有我们吕睿德。”家族会成为笑柄,别怪我,我一定要惩罚你们,不然吕家的名声就很难维护了。”

夏氏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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