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点了几样菜,都是比较清淡的。
舒宜尤记得,当初池宴和她都喜欢吃辣。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两个人用餐的习惯很好,连刀叉碰碗的声音都很少有。
周围的气氛仿佛冒着红心泡泡一样,其他桌的情侣,一个比一个的动作甜,有人和男友一起喝心形管状的饮品,有人则是毫无顾忌满脸开心的为对方夹菜,从而收获对方甜腻的笑容。
但舒宜和池宴之间虽然没有互动,但却并不尴尬,周围的气息仿佛行云流水般通畅干爽。
期间,一个男士向一位女士求婚了。
这种事在这样的高级情侣餐厅并不少见,女孩开心又害羞的让男人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他们收获了周围人的祝福。
舒宜盯着他们看了两眼,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回到车上,舒宜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犹豫了半响,还是问了出来,“池宴,你真的是警察吗……?”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池宴看着她,目光真诚,“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再过些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舒宜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不会说的。
家族的覆灭其实并没有让舒宜有多难过。
因为那个家,对她而言,也算不上是家。
她有二十多个兄弟姐妹,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就死了。
但是通过这件事,让她了解到池宴究竟有多强大,不然她也不会害怕被他报复而东躲西藏了那么久。
今天的一切像是场梦一样。
没有他的冷嘲热讽,恶言恶语。
也没有让她害怕的压迫力与随时可能发生的暴力。
仿佛回到了第一年,她初见他的时候。
他的温柔与耐心,在意与偏爱,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所有棱角都被柔软包裹,仿佛不会再伤害她一分一毫。
可是,这一切,会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们两个人,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真的还能够回到从前吗?
这次车停的地方,不是早上那栋近郊的别墅,而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
电梯停在六楼,池宴用指纹把门打开,取出一双拖鞋放在舒宜面前。
舒宜换了鞋,步履缓慢地走进去。
池宴打开一间房门,回头道:“这里是你的房间。”
舒宜走过去看了看里面,壁纸是珠光偏粉色调的,顶上是水晶吊灯,床铺整齐,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
她走进去,房间里有准备好的浴袍和睡衣,还有独立的卫间。
池宴温柔的道了声晚安。
舒宜愣愣的回应。
房门被关上,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后,拿起浴袍,走进了浴间。
“房间里有监控,浴室里也有。”系统提醒道。
舒宜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她没急着脱衣服,而是一边打开淋浴,一边往浴缸里放水。
也不知是不是忘记了,她没开排气系统。
房间内的池宴眉头一皱,他记得她以前,不喜欢用浴缸的。
浴室内水汽弥漫,等到可见度极低时,舒宜才慢慢脱去身上的衣物。
视野前一片白的池宴……
系统简直笑喷,它道:“宿主,我觉得他下次怕是要装红外线。”
“没有转换。”
舒宜这句话让系统僵住了。
“这不会是偶然,只能说,另一个人格被压制了。”
“那是不是代表,池宴的病快好了?”
系统强迫自己往好的地方去想。
舒宜:“快没得治了。”
系统:!
它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嘤嘤嘤。
“你把正副人格都给我搞错了。”
舒宜叹气,有这么个猪队友可如何是好。
系统大惊:“你是说,晚上的那个才是主人格?”
“八九不离十。”舒宜淡淡道。
系统知道舒宜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只能嘤嘤嘤地更凶了。
“那现在怎么办,主人格消失了会怎么样?”
“我试探过了,黑化值变动只会出现在晚上那个人格身上,如果他真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会怎样,有可能任务会直接失败。”
系统欲哭无泪,“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一定要想想办法。”
尽管有水雾的遮挡,但舒宜一想到自己正在摄像头下,心里就泛冷意。
“这家伙,很难缠。”
能让舒宜这样评价,系统的心都凉了半截。
“要看主人格池宴怎么做了,他要是心甘情愿被他吞噬,多厉害的精神病专家来都救不了。”
将身上擦干后,舒宜换上浴袍,拿过吹风机插上电,开始呼呼地吹起头发来。
差不多干了后,她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想找洗衣机直接把衣服给洗了并烘干。
她刚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池宴的房门开了。
他看到舒宜,表情微微惊讶。
舒宜也十分配合,回头看向他。
“会用吗?”
她摇头。
池宴走过来,把常用的那几个按钮的功能给她介绍了一遍。
舒宜听的很认真。
末了,池宴问她:“要喝水吗?”
“不用。”
舒宜轻声回道。
他举了举手中的茶杯,道:“我去厨房接点水。”
舒宜点头。
池宴从厨房出来后也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选了个电视剧看。
正在她把一切弄好犹豫要不要回房间的时候,池宴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看会电视?”
舒宜走过去,坐在了离池宴稍微远些的位置。
房间内冷气开的很足,舒宜只穿着浴袍,露出锁骨和小腿。
一时间皮肤上激起些小鸡皮疙瘩。
池宴没说让她靠过来的话,而是起身,给她拿了一条毯子过来。
自动洗衣机舒宜设置的时间是四十五分钟,包括洗,涮,甩还有烘干。
池宴把毯子盖到舒宜身上后,自己在一边坐下来。
电视屏幕很大,变换的一帧帧一幕幕都在两人脸上留下移动斑驳的光影。
舒宜悄悄地,用自己的余光看着池宴的侧脸。
他的侧脸光滑而有棱角,精致地仿佛上帝吻过般。
他一只手时不时的去摸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臂,这是感受到冷的表现。
毯子很大,舒宜一点点凑了过去,把另一边盖在他身上。
“谢谢。”池宴温柔道。
“不用,本来就是你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