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这次，所有人都被呛了两下，捂住了鼻子。
这和外面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但这种气息对于经常办案的池宴来说，再熟悉不过。
有人死了。
他神色凝重，因为昨天人才来报案，而且从当时阐述的性质来看，并不严重。
但今天却死了人。
池宴给年轻警员使了个眼色，他拉住舒宜，道：“先让池队进去进去看看，不然场面，你可能会受不了……”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被分尸的尸体时的样子，后来整整两天没吃下饭，晚上也总是做噩梦。
池宴拿出了塑料袋子包裹住自己的脚，走进了一间门开着的屋子。
舒宜却挣脱了他的手，用塑料袋子把鞋子一包，顺着池宴走的方向走去。
“哎？师妹，别走。”他一脸苦相，赶紧追过来。
舒宜刚进去，就见池宴转过身，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别看。”
舒宜通过眼底余光，扫到了年轻警员的表情，就知道这场景大致不会多好看了。
她拉下池宴的手，“没关系，我不怕。”
毕竟之前她也是在道上做事，这种事情遇见的不少。
池宴也好像想到什么，他顿了顿，“可能会有点不适。”
舒宜往他身后看去，饶是做了准备，也还是被惊吓了一下。
女人胸口破了个大洞，被一把菜刀穿破肚子钉在墙上，肠子漏了出来，前面有长长的拖拽留下的血痕，她的脸上，血液从眼眶中流下凝固在脸上，不，她或许已经没了眼眶，原本眼睛的位置上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旁边的警员受不住，连忙冲出屋子，在楼道上不断地呕吐。
池宴和舒宜又去其他几个房间看了一下，除了一间锁着的屋子外，其他除了脏乱些，没有什么异常。
池宴打了个电话，现在这种情况，用不到他。
没过多久，警局里的人来了，舒宜和池宴退出去，法医到尸体身边，进行初步的查验。
鉴证科的警员则负责拍照和现场保护。
舒宜刚到外面，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年轻警员正靠在墙上，脸色蜡白，身旁是被他用纸覆盖的呕吐物。
楼道里又多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本来还想跟舒宜吐槽一下，第一次带她办案就遇到这种事情，在看到她变都不带变的面色后，瞪大了眼。
现在的女孩子，胆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这里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他们管，舒宜和池宴一起回了警局。
因为舒宜算是警局外的人，所以被安排做了个笔录，走前，还签了一个保密的合同。
这种正常的流程，舒宜倒是没什么反感，而是配合着走完了。
她看着池宴几分钟一个电话的样子，知道他这段时间有的忙了。
池宴脸色也不太好看。
本来以为今天的调访会很简单，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他作为刑警队队长，恐怕这些天都要加班。
而且晚上那个，怕是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思了。
池宴垂下眸，嘴角轻轻咧开，那又怎么样呢。
是你配不上她。
池宴揉了揉眉心道：“抱歉，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舒宜点头。
“我现在需要出去一趟，如果无聊的话，桌子上有笔记本，可以找个电影看看。”
“好。”
池宴拿起椅子上搭着的上衣，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舒宜视野那一瞬间，他面色蓦地阴沉下去。
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舒宜打开笔记本，没看上面别的东西，只下载了一个观影的软件。
然后，在系统的推介下，点开一个电影。
“宿主，这里有监控，电脑前一个，桌子下面一个，还有……”
“行了，我知道了。”
系统沉默了许久，刚刚池宴瞬变的神色舒宜没看见，但它可是看见了。
结合之前舒宜曾说过的话。
直觉告诉它舒宜说的没错。
这个人格也是个变态！
嘤嘤嘤。
警察也能是变态吗？
明明池宴之前就是个一身正气的小伙子呀！
中午的时候，有人把午饭送了进来，一看就是点的外卖。
舒宜道了声谢谢。
吃完饭后，她开始追剧，追了没多久就困了。
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刚刚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池宴，正在开车往回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到了警局前，车子停下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用密码解锁后，看到一条消息。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艾格拉饭店吧，麻烦您了。”
池宴输入一行字：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没办法和你吃饭了。
发出去后，他随手把手机放进了车柜里。
以至于他没看到，那边显示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最后才发出一段话，“好的，那您先忙，我们能不能再找个时间……我真的想好好谢谢您。”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打开车门，警所里大家还在加班，他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一路走到办公室。
舒宜睡了有两个小时了，因此刚进来，她就醒了。
他脸上带着歉意，道：“抱歉，吵到你了。”
“没关系，我已经睡了很久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池宴把办公室的灯打开，今晚的天气有些冷，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外套，披在舒宜的肩上。
恍惚间，面前的人仿佛和当初那个一身正气的池宴重叠在一起。
他以前，也是这样细心，事事都关注着舒宜的感受。
天冷了会让她加衣物，会站在宿舍楼下给她送热饮，生理期一定看着她不让她吃有刺激性的食物。
舒宜垂下眼，任由他将扣子给她扣好。
池宴去开车，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家餐厅。
餐厅里的灯光是朦胧的橘黄色，有小提琴手在台上正拉着琴弦，发出悠扬暧昧的旋律。
这里大多都是一桌一对男女。
池宴绅士地为舒宜拉开椅子，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服务员向舒宜递来菜单，视线却落在池宴身上。
舒宜点了两份西式炭烤牛排，七分熟，又点了一份巧克力味的小蛋糕，把菜单递给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