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了我的天!”
“冷就多穿点,穿这么点你不冷谁冷?”
两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旁若无人,隋穗在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头有点晕,太阳穴也有点突突的疼,像一根筋扯着了,又像被重大的幕布盖着,重重的发疼。
隋穗不知道自己是睡多了还是没睡好,反正就是有点不舒服,总归睡不着,索性爬起来静音玩了两把游戏。
第二把还没玩完,隋穗就觉得更不舒服了,鼻尖好像闻到了一股晕车时出租车上的皮革味,让他胃腹翻涌,难受的要命。
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只有时而微微急促起伏的胸膛才能看出他现在不怎么舒坦。
隋穗等头晕好些后才捂着胃掀开被子下床。
他今天早饭和午饭都吃了,也不清楚怎么忽然有胃不舒服,或许是这几天心情烦躁的原因。
没来由的烦躁。
隋穗从帘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明铭和郑库安才发现宿舍还有人在睡觉。
明铭刚刚往毛衣里又套了一件长袖,刚穿好就看隋穗从床上下来,他有些纳闷的看了眼郑库安。
“隋穗?你在宿舍啊?这个点你不在渠意教室?”
隋穗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下一层楼梯的时间身上就出了一身虚汗,隋穗皱眉,不得不撑着桌沿坐到椅子上。
“你咋了?又不舒服?”明铭觉得他不太对劲,到他身边掰着他的肩膀看他脸色。
“还好,没事。”
隋穗强打着精神,感觉有点像低血糖,但他吃过午饭了,是他很正常的饭量,不至于低血糖。
“你脸色还是有点差。”明铭小声说,又问,“要不要给渠意打电话?”
“不用了!”隋穗快速拒绝,然后起身往卫生间去用冷水洗了把脸。
再出来的时候清醒不少。
见他好些了,明铭也才得空问他:“你俩怎么了?”
“嗯?”隋穗转头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会问这话。
明铭看了眼郑库安,坐在渠意的椅子上,狐疑地看他,沉寂几秒后忽然开口;“还说你俩没怎么。”
“我们俩在宿舍可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着你了,你之前没课就去渠意那儿蹭课了吧?”
他们啥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这么八卦,那时候猜他俩在一起是有点好奇心的,但看他们黏黏糊糊的,也没那么好奇了。
尤其是隋穗,显而易见的开心起来,张口闭口都是渠意。
没没见过隋穗没课的时候还在宿舍睡觉的。
今天绝对不正常。
“你们……吵架了?”
明铭问的很小心,生怕触碰到了他的什么不高兴的点,让他伤心或者气愤。
隋穗偏头看他,然后摇头。
他们没有吵架,也没有发生什么隔阂,他还是照旧黏着渠意,还是照旧跟渠意汇报吃了什么。
但是这些天他心里都是空的,只有见到渠意真人,和他面对面,让他抱着自己,亲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隋穗才会觉得心里的缝隙都被填满了。
心脏分明是实心的,裹着心脏的血管里流淌的分明是热血,有温度的。
但最近他觉得离开了渠意,心脏外边就只剩一层外壳,里面是空心的,血液都要冷到凝固,快要跟着天气一起入冬的冷风顺着血管灌满整个心脏,让他整天都全身发冷。
他想跟渠意说多抱抱他,但渠意已经抱得够多了,渠意不可能一直抱着他,渠意不可能不去上课一直陪着他。
隋穗自己也知道,甚至于他自己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不去上课而跑到渠意那儿,将自己的眼神一直放到渠意身上。
这不是有没有私人空间的问题,隋穗是这么想的。
这是现实问题。
隋穗捂了捂心口,有时候灌冷风觉得冷的时候,他也会想到渠意那句让他照顾好自己。
他十分清楚渠意只是诚挚地提出了一个恳求,因为在来到谷大之前,他确实对自己的身体不太了解,所以才会三番几次的医院。
之后他才会对自己的身体上心,也是不想渠意担心。
随俗无奈地看向明铭一脸“我不信,你肯定在骗我”的表情,他翻了聊天记录给明铭最近的一截。
很正常的聊天,没有什么在冷战或者吵过架的样子,明铭这才似懂非懂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隋穗好几天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了,还只在徐家酒楼的局里看到过隋亭和穗知一眼。
这俩人身体康健,恩爱得不行,用不着他操心,但是爷爷已经有几天没见着了。
隋穗看了眼时间,刚又打开手机,就听见下课铃声响彻,渠意应该是要马上回来了。
他连忙从椅子上起来,给自己冲了杯冲剂又吃了颗胃药,还塞了一颗糖。
明铭看他这样着急忙慌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瞬间只感觉无语,也彻底相信了他确实没和渠意吵架。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瞳仁还没归位,就看见隋穗的眼神扫向他,两人多对上眼的时候,明铭察觉到了隋穗眼里明目张胆的威胁。
“知道了知道了,不闭嘴,我不说话!”
明铭觉得没意思极了,他的确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隋穗就这样一眼看破,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柄在隋穗身上,却还是莫名其妙地被他威胁到了。
郑库安在一边看书,一直听着他俩的对话,看到明铭吃瘪的样子笑了一声说:“吃了哑巴亏吧,活该。”
他没有嘲讽的语气,只是笑了声,平淡地陈述了一句话,明铭横他一眼,不乐得理他。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渠意就到了,隋穗瞪大眼睛,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还好吃药快没被他抓到。
“你跑回来的?”隋穗吃惊,“这么快干什么?”
渠意摇头说不是:“我提前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去看爷爷吗?”
“我给你发消息你就出来了?”
“嗯。”
“可以下完课再来的。”隋穗哭笑不得。
渠意深深看了他一眼,眼里情绪不明,颜色幽深,微微带着深棕,倏然笑:“我怕你一个人去了,我带你去。”
“我肯定会等你的,这有啥好担心的?”隋穗微微皱眉,不明白他这担心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