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猜?”江拾砚咬字轻慢,有意勾白沁秋的好奇心:“猜对有奖也不猜?”
猜对有奖……
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点点心动,绝对不是亿点点。
“什么奖?”她没忍住。
“晚了,没奖了。”江拾砚将烤盘推回去,唇角微勾着,恶劣到了极点。
他是懂怎么吊人胃口的。
白沁秋愤愤咬了咬后槽牙,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只剩下对江拾砚的气恼。
没见到这么欠的男人!!!
“白沁秋。”江拾砚重新回到案板前,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擀着皮,然后包饺子,“我的赌注是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
她指尖轻颤了下。
是因为水有些冰。
“做梦。”她言简意赅地评价江拾砚的赌注。
“啧。”男人舌尖在腮旁打了个转儿,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年纪大了,被家里催的不行,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幸福葬送在家族联姻上。”
白沁秋的视线落在自己冲着水的手指上,没当回事:“江家这种豪门世家,怎么可能逃得开商业联姻的?”
她顿了顿,又说:“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你要是和女方能达成一致,互不干扰,也没有问题的吧?”
江拾砚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睫羽遮蔽下来,将心事掩盖得完完全全。
莫名透出三分易碎感来。
白沁秋指尖轻蜷,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迟疑着喊他:“江拾砚……”
“嗯?”男人掀起眼皮,慢悠悠地看向她,桃花眸春水潋滟,映衬着那颗泪痣,竟也莫名像是含了情似的。
江拾砚实在是生得过分漂亮。
从眉骨到下颌,再至分明的锁骨、精瘦有力的腰身和笔直禁欲的双腿。
怎么看都好看的模样。
从前白沁秋不觉得自己是个颜控,可现在她怎么对江拾砚的脸有种欲罢不能的错觉?
思绪跑了好远,直到男人低低哑哑的笑声在耳畔荡起:“白沁秋,你好像真的很喜欢这颗痣啊。”
“我没有!”白沁秋强制自己移开目光,斩钉截铁。
可通红的耳垂却暴露了她。
江拾砚凝着她,眼底浮现些许笑意,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可下秒,他的眸色又暗下来,不变的只有白沁秋而已。
……
白沁秋光荣负伤,包饺子的重担理所应当地落到江拾砚头上。
她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边上,烤红薯的香气已经在整间厨房里弥漫,浓郁的、香甜的。
她下意识地轻舔了下唇瓣,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啊,她小时候冬天最爱的东西了。
白家给她的零花钱很少,她每周只买得起一块烤红薯。
可后来,她每周能吃到三块烤红薯。
少年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眉目温柔,“请你吃红薯,生活也会变得又甜又暖的。”
有少年在的那段日子,她确然相信了少年的话——生活会变得又甜又暖的。
但他就像天际转瞬即逝的流星,来得那么快,离开得也那么快。
甚至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叮咚,叮咚。”门铃声倏地响起。
白沁秋猛然回过神,小碎步跑过去,拉开了门。
“请问是白女士吗?你的外卖到了。”外卖小哥递上一个纸袋,外包装是“长安药房”的字样。
“我没……”她迟疑片刻,把视线投向了厨房的方向。
男人背影修长挺拔,安静包饺子时,竟也显现出几分沉稳的气质来,格外惹眼。
是江拾砚买的么?
“好的,谢谢你。”白沁秋打开纸袋,并不意外地看见里面躺着的一盒烫伤膏。
呼吸速度被她刻意放缓,可还是有什么情绪伴着胸腔的起伏逐渐蔓延发酵。
该如何评价呢?
关上门的瞬间,她轻靠住了墙壁,视线再度被那抹灰色吸引。
江拾砚内搭穿的是件灰色的紧身打底衫,将精瘦的腰身完美勾勒,性感勾人。
渣男惯会用的把戏罢了。
白沁秋悄悄警告着自己。
可是,她竟有点贪恋这种感受,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白沁秋,红薯烤好了。”江拾砚远远喊她,藏了几分戏谑:“你不来的话小心我作弊咯?”
“你休想。”她三步两步跑回厨房,就看见江拾砚已经戴好了隔热手套,正把红薯分别放在盘子里。
左侧盘子里的红薯圆滚滚的,右侧的中间粗、两边细,是纺锤形状的。
白沁秋盯着看了几秒,听见江拾砚散漫的语调:“你知道哪边的是你的么?”
“这个吧。”她指指左边,她记得她挑的好像都挺圆润的。
“哎哟。”男人倏地弯起食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脑门。
她指控江拾砚的暴力行为,“你做什么?”
“糊涂虫,记错了。”江拾砚指尖隔空点点右侧的盘子,下颌轻抬:“这个才是你的。”
白沁秋眉心拢起,持怀疑态度:“江拾砚,你不能耍赖的。”
“不信你尝尝。”江拾砚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轻捧着红薯,冷白的指尖很轻地揭掉了红薯皮,举到她面前,“喏。”
她恍惚了两秒。
此时此刻的江拾砚,莫名竟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但很快,白沁秋便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呢?他是江家大少爷,怎么会在杭市陪一个小女孩吃红薯呢?
不过是他暧昧的举动让自己有既视感的错觉罢了。
“我自己来就行。”她伸出手,男人却倏地抬高了手臂,避开她。
在她眼神的控诉下,江拾砚喉尖轻滚,带出一声笑,似在调侃:“我可不想去医院吃完这顿饭。”
“江拾砚!我不会再烫到自己的。”女人的腮帮子气得鼓起来,杏眸微睁,语气坚决。
像是要向他证明似的,她径直伸出手,就要去拿盘子里的红薯。
下秒,腕上落了抹温热,控住了她。
“刚出锅的红薯很烫,你说着不会烫到,怎么还连个手套都不戴?嗯?”江拾砚语调轻扬,散漫玩味。
白沁秋一噎。
一定是和江拾砚相处得久了,智商都被他同化到下线了。
“喏,尝尝。”他再度把红薯递至了白沁秋唇边。
勾人的甜香窜进鼻尖,白沁秋轻眨了下眼睛,到底没禁住诱惑,嗷呜一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