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勒令全城市民协助官府应对局势。
此时,杨易在苏州的多项新政起了巨大的作用,他减免市民们的赋税,还为市民们带来额外收益,可以说获得了民心。不仅没有给苏州带来大的乱子,反而激发市民同官府站在一起应对。就被市民们自发扑灭!
得到这些讯息,。苏州市民才是他的基本盘,只要市民们不闹事,乱子就在可控范围之内。
有了市民们的支持,手腕果断狠决。只要谁敢越线,立即抓捕,对反抗者打伤了再抓。但杨易也留了后手,给士卒们配备的是木棍、皮鞭,不至于出人命。
,根据作乱的严重性立即判决,轻者关押数日,重者革除功名。杨易本就是学政,有权力革除功名。杨易也算手下留情,没有杀一人。对于判决的人员,立马张榜公告!
市民们肯定会同情他们,也会跟着同官府作对。但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市民们不仅没有同情他们,反而跟着官府抓捕他们,他们甚至连藏身之地都没有。
对市民们而言,他们生意做得好好的,你们却来捣乱,士可忍孰不可忍。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在杨易的雷霆手段之下完全靠武力弹压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必须软硬兼施。
与蜂拥驶入苏州的浩大船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条乌篷船悄然无息的反向驶离苏州。河道太拥挤了,一日光阴才驶离拥堵区。
“老爷,天黑了,是不是靠岸寻间旅店歇息!”船夫询问着主人。
“今夜就在船上歇息,快快走!”主人急速催促,想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船夫加快摇桨,又行出两里,被一条船拦住了去路。
“何故拦道?我家主人身份尊贵,且快快让开!”船夫朝着拦路的船喊道。
在船夫惊诧的眼光中,那条船上的人用钩索将乌篷船控制住,很快两条船连接在一起。
“牧斋先生,怎么能舍去苏州的繁华独自离去呢!”一个年轻少年纵身一跃跳到了乌篷船上,正是杨易。
船夫正要拦住杨易,被主人喝退。
乌篷船的主人正是钱谦益。
“家中有事,需要老夫回去!”钱谦益无奈道都来找他出头。有别人出头,他跟着摇旗呐喊没问题,但让他单独撑头不行。加之见识了年轻学政的手段,内心有退却,只好悄悄的离开。没成想还是被拦住了。
想走,没门!杨易暗笑。你这种大人物肯定是重点监控对象。
杨易走进船篷,见钱谦益盘坐其中,一张小桌摆着一壶酒。杨易也不客气,给钱谦益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牧斋先生涉嫌乡试舞弊案,岂能说走就走!”杨易开门见山,连消带打,“人证物证俱全!”
“诬陷,十足的诬陷。”钱谦益有些激动,“老夫已经退居山野,家资丰盈,心无杂念,岂能行如此之事!”
杨易只是笑笑,你要是心无杂念怎能参与这些搅风搅雨之事!历史上的钱谦益,在官场上的时间不过几年而已,大多时间确实在野。然而并不能说他不想入朝,在朝期间他一直积极参与各种活动,就是想入朝。
钱谦益见杨易不说话,有些明白了,“杨学政信口开河,威胁老夫吧!”
杨易摇摇头,“牧斋先生可是有前科的哟!温相来函要前案、新案一起查!”
几年前,钱谦益主持浙江秋试,有考生贿赂考官。虽然钱谦益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有个玩忽职守之罪少不了。也正因为这件事,在同温体仁、周延儒竞争入阁一事上败下阵来!
一听杨易旧事重提,钱谦益又激动了,“当年之事已经定案了,老夫只是用人不当而已,无甚大事!”
杨易把玩着酒杯,“定案之事未必就不能翻案,温相说了,有些人能量很大,会做假案!”
“陛下钦定之事怎能说翻就翻!”
“温相说了,需要翻案就一定能翻案。”杨易口口声声都是温相,“温相还说,有些人在野了,还不安分,整日搅东搅西的,只有诏狱才能让他懂规矩!”
“荒谬,荒谬。掌国家利器行私利之事!”钱谦益怒道。
“温相还说,有些人结党结社,妄议国政,有谋逆之嫌,与苏州弊案脱不了干系,必须重处!”
“你你你——”钱谦益突然间颓丧下来,“说吧,想让老夫怎么做!”他不怕杨易,他怕温体仁,真怕呀!几次政治角逐中他被温体仁收拾的欲死欲仙,心里有阴影了。
“好说,好说!来,敬先生一杯!”杨易立时眉开眼笑,他就是利用钱谦益懦弱的性格,用温体仁的名头威胁带恐吓,逼钱谦益就范。
宜兴!
被皇帝勒令禁足,周延儒回到宜兴,闭门谢客,潜心修炼书法。
“爹爹!”周世峻兴冲冲的赶到书房,“爹爹,出大事了,有流言说阉党要杀张溥!”
周延儒挥毫泼墨,“流言而已,理他作甚!”
“没准儿能把杨易小儿给吃了!”周世峻对杨易可谓恨之入骨。
“杨易此子狡诈多端,诡计百出,没那么容易对付!”周延儒持谨慎态度。
“这次不一样,不能再被杨易小儿的花言巧语蒙骗!”周世峻很有信心。
周延儒沉思片刻,“犯了众怒,这次要想全身而退难!”
周世峻喝退下人,靠近父亲,压低声音道,“爹爹,张溥欺爹爹太甚,干脆找人杀了他,正好嫁祸杨易!”这一招挺狠的。
周延儒停下笔墨,眼中精光闪闪,这确实好主意。虽然自己巴结张溥,那是为以后复出做准备,然张溥太霸道,丝毫不尊重自己这个曾经的座师。张溥被囚,他之所以出头,就是想做士林之领袖,然而功亏一篑。
周延儒动心了,现在这形势下,张溥如果死了,所有人都会把账算在杨易头上,而自己到时振臂一呼,必然响应者云集,嘿嘿……
周延儒刚准备下决定,仆人进来递上一封信。
周延儒打开信件,脸色数变!
周世峻问道,“爹爹,何事?”
周延儒突然暴怒,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混账东西,老夫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
周世峻捂着脸,委屈道,“爹爹何故打我?”
“你自己看看!”周延儒一把将信扔到周世峻脸上。
周世峻战战兢兢拿起信,信中全是他的“恶行”,抢占良田,霸占水渠,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强行收租,逼死人命……一桩桩一件件,有名有据。
“杨易的卫队已经在门外等候,如果老夫不就范,立马抓人!”周延儒语气充满无奈!
周世峻抱住周延儒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爹爹,可不能把儿子交出去,他会弄死儿子的!”什么想法,什么图谋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孽子,老夫官场生涯都是被你拖的后腿!”周延儒连踢周世峻几脚。
“爹爹!”周世峻抱着老爹的腿不松,不能松,松了就要被送到杨易那里!杨易可不会像他爹娘那样宠爱他。
杀死张溥,嫁祸杨易,登顶士林领袖。多好的谋略啊,也是天赐良机!可是能实现么?久经宦海,他知道杨易的诉求己错失良机不说,还要为他你说周延儒甘心么?
不甘心的话,杨易的卫队立马掀翻周家。周家干的鱼肉乡邻的事比比皆是,自己这败家儿子干的龌龊事罄竹难书!
看着哭哭啼啼的儿子,周延儒颓丧的拿起毛笔手书一封,交给下人,“把信交给他们!”
杨易拿到周延儒的手书时,兴奋的手舞足蹈……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名门大儒钱谦益在知府衙门。所有的一切都是谣言,是别有用心者挑拨生事。张溥被奸人诬陷,有人要刺杀他,杨学政是为了保护他的。杨学政是个好同志,正在为张溥洗不日即将出来云云。
在衙门最显眼处,贴着一封书信,周延儒的亲笔手书,信中对杨易为忠良“尽心尽力”办事夸赞了一番,然后驳斥谣言,享受下苏州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