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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决定赌一把(1 / 1)


李暮霭无奈,想着他昨日在气头上,听不进她的解释,而他每日都路过她这儿,等他气消了,她还有解释的机会,他躲了,她上哪儿解释?

阿六也离开了,殿中又只剩下她一人,窗户上的木板挡住了不少光亮,已是晌午,四周仍旧昏暗。

下午,长钦殿。

殿中异常安静,几个内侍侍立在大殿左右,比起往日还要如履薄冰。

御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君上伏案理政已一个时辰,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不是君上政务繁忙,而是君上今日不对劲。

大殿外面,柳别情听阿六禀报着紫极殿的事。

君上搬离了紫极殿,他也得跟着走,只能留下阿六照看给穆姑娘。

阿六说今日紫极殿风平浪静,穆姑娘没有吵闹,他心里却无比矛盾。

他与穆姑娘相处数月,还算清楚穆姑娘的本性,放在平日他会信穆姑娘没有背叛,可那个木匣子是他带人从偏殿里搜出来的,上面的图案他认得。

这样的匣子,是摄政王府的人用来传话的,穆姑娘若和摄政王没有关联,她怎会留它在身边。

找到匣子的那刻他也犹豫过,但他忠于君上,不敢隐瞒。

摄政王昨日铩羽而归,至今没别的动静,穆姑娘到底跟摄政王说了些什么他们还不得而知。

柳别情听完禀报,吩咐阿六照看好紫极殿,接过内侍端来的茶水进了大殿。

他将书案上的茶水换成了新茶,先前的茶已经凉了,却仍是满的。

“君上,紫极殿来禀,穆……”

夏侯沉合上奏折“啪”地摔到了柳别情面前,厉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朕连你一块儿斩!”

柳别情忙跪下请罪,“君上息怒!”

奏折铺在他面前,他看见了,上面写的是吏部主事不孝母亲,在母亲弥留之际仍眠宿于青楼。

官员嫖宿本就有违国法,此人又是摄政王的幕僚,加上不孝和君上心情不佳,性命注定保不住。

花开花谢,李暮霭成日无所事事,看着桌上的桃花凋零,消磨着光阴。

紫极殿真成了她的囚笼。

阿六每日来给她送饭,一来近十日,她只见过阿六一人。

门外的侍卫她不熟,她曾搭过话,人家没理她。

她的饭食很是简单,早上是清粥馒头,中午是米饭小菜。如今她算是个罪人,罪人还能吃上白米饭,里面多半有柳别情的照顾。

李暮霭单手支颐坐在桌旁,看着阿六摆放饭菜,整个人没精打采。

外面春光正好,而她只能从木板的缝隙里瞧见些许阳光。

李暮霭至今也没想明白,她招谁惹谁了?

她一直小心谨慎,唯一的疏漏之处就是她不熟悉那个木匣子,当初接得太干脆,留了个把柄在身边。

“阿六,我家殿下还好吗?”李暮霭每日开口都是这一句。

前几日阿六只是点头,什么都没说,今日阿六脸上浮出了愁容。

李暮霭察觉到了,忙问:“殿下他不好?”

“殿下住进了姑娘从前住过的屋子,姑娘放心,那儿多的是人守着,比景颐宫热闹。”

李暮霭皱了皱眉,她从前的屋子,什么意思?

她在凌宫住过三个地方,一个是刚入宫时的栖霞宫,然后她被夏侯沉留在身边当内侍,住进了柳别情他们住的院子,再然后就是这儿。

所以阿六的意思是,李阔搬进了内侍们住的地方?

景颐宫再荒凉也是主子住的地方,让李阔搬去内侍住的地方算什么?

李暮霭追问:“君上为什么让殿下搬去你们那儿?”

“姑娘别问了,他能留条命已是不易,表哥说姑娘当下应该先顾好自己,想想等君上气消了,该怎么向君上解释。”阿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不然以君上的心性,姑娘你得在这儿住一辈子。”

李暮霭沉下眸子,一辈子不见天日?

不止她,如今连李阔都是。

夏侯沉把她弟,他们大邺的魏王殿下圈禁在奴才住的院子,好比杀人诛心。

不过柳别情肯让阿六带话,可见柳别情还没跟她翻脸,想帮她。

李暮霭慢慢吐道:“阿六,我想见君上。”

“姑娘莫急,再等些时日吧,君上近来日理万机,无暇见姑娘。”

什么日理万机,夏侯沉对国事还算上心,却也没到废寝忘食、毫无闲暇的地步。

李暮霭知道阿六是在安慰她,直问:“君上是不是还在生气?”

阿六沉默了阵,点点头,“表哥说君上不许任何人提起姑娘,不管谁提,君上都会动怒,上次表哥想为姑娘求情,君上就发了火。”

啧,气性够大的!

夏侯沉不见她,她怎么把话说清楚?

她总不能坐以待毙。

李暮霭这几日思索过,夏侯沉那日很生气,话说得也狠,却没下手杀她。

是因为他身上的秘药还没解,她对他依然有用?

李暮霭决定赌一把,赌夏侯沉不会让她死。

她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想到这儿又放了下去,吩咐阿六将饭菜收走。

阿六愣了愣,姑娘被关在这儿胃口是不好,平日少说也会吃上两口续命,今日这是……不要命了?

“姑娘,你好歹吃两口,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们质子想想,姑娘你有个好歹,你家质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李暮霭转眼看向一旁,她若是为了自己,这辈子怎么活都成,正是为了李阔想,为了差事,才要将一切解释清楚。

她索性离了饭桌,躺到床上,背对着外面。

阿六摇头叹气,没收走饭菜,只望姑娘饿了的时候能吃上两口。

李暮霭一绝食就是三日,靠着一点茶水吊着命,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床上懒得动弹。

殿门忽然开了,来的人走得很急切。

李暮霭暗暗松了口气,这招果然管用!

她回头一瞧,心又沉到了谷底,来的不是夏侯沉,是柳别情。

柳别情站在门口,看见李暮霭萎靡不振的模样,眉头紧皱:“穆姑娘,你这是何意?”他言罢看了一眼身后,示意跟班们将饭食送进去。

今日他们送来的饭好香,李暮霭闻着,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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