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李暮霭一边拍打他的手,一边飞快地摇头,“我不知道摄政王来做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夏侯沉冷笑,“他为你求情,口口声声说着怜你,要照顾你;你赶他走,当着朕的面护着他,好一出郎情妾意,你还指望朕信你的鬼话?!”
李暮霭又急又无奈,“君上,你先撒开,听我解……”
夏侯沉大力掐着她,掐得她已无力吐出后面的话。
他目光如炬,“李暮霭,朕不会再信你的鬼话,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李暮霭难受至极,想掰开他的手却于事无补。
门开了,柳别情送了夏侯煜回来,看见殿中的一幕脸都吓白了,急忙求情:“君上,穆姑娘她……”
君上冷扫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杀念,他心下一怔,不敢再言。
夏侯沉继续看着李暮霭,话音冰寒:“是朕对你太仁慈,朕早该要了你的命!”
李暮霭无法呼吸,脸涨成了猪肝色。
夏侯沉怕是要来真的,她横竖都是一死,鱼还知道扑腾两下,她也不能认命。她从袖中抽出银针,直刺他的手。
夏侯沉松了她的脖子,擒向她拿针的手。
李暮霭徒手还击,她的功夫不弱,只是被他掐得头晕目眩,被他接住了所有招式,很快落了下风。
夏侯沉招招压制着她,夺了她手里的针,捏住她的肩膀往地上猛地推去。
李暮霭扑在地上,连连咳嗽。她摔得骨头生疼,肩膀也疼,脖间更是火辣辣的。
她仍在急着辩解:“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见君上,我要是背刺了君上,还留在这儿等死吗?”
夏侯沉脸色铁青至极,他已然听不进她任何解释,冷冷下令:“将她关进偏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让她踏出偏殿一步,违令者斩!”
柳别情骇然应下,拱手称是。
夏侯沉踱了两步,走到她她身边,背着手睥睨着她,“想离开紫极殿?”他点头自答,“可以,让他抬着你的尸首出去!”
他说完就拂袖离去,走得十分决然。
李暮霭趴在地上,慢慢缓了过来。
只要有命,就还有转机,她得先沉住气,好好想想怎么办。
君命不可违,柳别情无奈,带着人将李暮霭押回偏殿。
李暮霭知道夏侯沉正在气头上,听不进解释,但柳别情总听得进。
李暮霭在柳别情离开前叫住了他,解释道:“柳总管,我不知摄政王为什么会来要人,今日的事我毫不知情,我也没有背叛君上!”
柳别情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木匣子,给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李暮霭愣了愣,那是夏侯煜给她的木匣子,上面还有雕花。
怎么会在柳别情手里?
他们搜过她的寝殿?
李暮霭环顾四周,东西看似都在原处,仔细瞧瞧的确有翻找过的痕迹。
他什么都不拿,偏拿了那匣子,还故意给她看……
所以他认得那是夏侯煜的东西?
李暮霭坐到桌旁,一巴掌拍上脑门,真是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寝殿的门关上了,窗户处还传来了钉模板的声音,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窗户都已被钉死,她能出入的地方只剩下大门,门外也有侍卫把守。
李暮霭怅然坐着,环顾偌大的寝殿。
这地方会是她的坟墓?虽然夏侯沉就是这个意思。
她担心她自己,也担心李阔,夏侯沉气得差点掐死她,还能不迁怒于李阔?
她真不明白夏侯煜为什么会这样,是草率?他一个摄政王会想不到后果?还是故意?故意他又图什么?
夏侯沉若是杀了她,也不会善待青蕊和李阔,他们三个命丧北凌,主子就会记恨北凌。
夏侯煜口口声声心系社稷,怎会给北凌拉仇恨,还是说他想牺牲她一人,换长公主记恨夏侯沉?
他有这么阴险?
何况长公主本来就看夏侯沉不顺眼,夏侯煜不是多此一举?若是被长公主知道真相,他和长公主的盟友也没得做,他会蠢到给自己找麻烦?
到底为什么只有夏侯煜知道,她被关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何时才能问到个答案。
天黑了下来,殿门开了,是阿六来给她送晚饭,顺便将下午摘来的桃花给她。
李暮霭看着阿六替她换掉花瓶里的花,缓缓开口:“阿六,那匣子是……”
阿六打断她的话:“姑娘且安心待着,等君上气消了,说不定肯听姑娘一言。”
李暮霭抿抿唇,她和阿六还有柳别情是有些交情,但她也明白,这份交情也只局限于互相照顾,帮帮忙,没有深到肯为对方豁出命去。他们要是帮她解释,搞不好会没命。
“那个,我不用你们帮我说话,你能不能替我瞧瞧我家殿下,我想知道他好不好。”
阿六叹道:“姑娘只是南邺质子的随侍之人,尚且安稳在这儿,君上怎会动质子。”
李暮霭觉得阿六说得有道理,夏侯沉都气成那样了还没杀她,定有所顾虑。李阔来头比她大多了,他的顾虑只会更多。
阿六他们走了,李暮霭望着桌上的饭菜,全然没有食欲。
真是人在殿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些饭菜让她想起了她做的青团,她自己都没吃,想着礼尚往来,掐着他平日得空的时辰回来,好心好意地想让他尝尝,结果白瞎了。
此夜李暮霭辗转难眠,只觉得紫极殿特别安静。
以往奴才们服侍夏侯沉沐浴就寝,进进出出的都会有动静,今夜没有,清晨也没有声响。
李暮霭天亮才睡去,又被一阵动静惊醒,是阿六来给她送午饭,她的桌上还摆着清粥馒头,是她的早饭,不知什么时候送来的。
李暮霭坐起来,抱着被子问道:“外面真安静,你家君上昨晚没回来?在外头生了一夜的气?”
“君上留宿在别的地方,近来都不会回来。”
李暮霭不免惊异,她这是把皇帝给气走了,独占了皇帝的寝宫?
这传出去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