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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九间殿死节(1 / 1)


雷开带着五十名士兵追赶向南都,速度飞快如电,疾如云飞,迅如雨骤。赶到天晚时,雷开下令:“你们吃饱了,连夜追赶,应该不远了。”士兵们听从命令,吃饱了战饭,继续赶路。到了深夜时分,士兵们因为连日的劳累,个个都在马上昏昏欲睡,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雷开暗自思量:“夜间追赶,恐怕已经超过了目标。如果殿下在后方,我却在前方,白白浪费了心力。不如今晚歇宿一晚,明天精力充沛再赶。”他叫来左右:“去前面查看,有没有村舍?我们今晚暂时歇宿,明天再继续赶路。”士兵们因为连日的追赶劳累,都渴望休息。两边举起火把和灯球,照亮了前方的松树林,发现是一个村庄。他们仔细观察,原来是一座古庙。士兵们前来禀告:“前方有一座古庙,老爷可以在那里暂时休息半夜,明天再出发。”雷开说:“那就好。”

众军队到了庙前,雷开下马,抬头看到上面悬挂的字是“轩辕庙”,庙内却没有庙主。士兵们用手推开门,一起进入庙内,火把的光照下,只见圣座下有一个人正在鼾睡不醒。雷开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殿下殷洪。雷开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继续前行,就不会错过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雷开喊道:“殿下,殿下!”殷洪正在沉睡之间,突然惊醒,只见灯光和火把,一群人马拥塞在庙内。殿下认出是雷开。殿下喊道:“雷将军!”雷开说:“殿下,我奉天子的命令来请您回朝。百官都有保护措施,殿下可以放心。”殷洪说:“将军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料定无法逃过这场大难。我即使死也不害怕,只是一路上走来,非常狼狈,难以行走。请将军把你的马给我骑一骑,你意下如何?”雷开听了,忙答道:“将军可以骑我的马,我愿步行随行。”这时殷洪上了马,雷开步行押后,他们朝着三叉路口走去。不再细述。

另一边,殷破败朝东鲁大道赶来,走了一两天,到达了风云镇。再过十里,只见八字粉墙,金字牌匾,上面写着“太师府”。殷破败勒住马看了一眼,原来这是商丞相的府邸。殷破败下马,径直进入府内,去见商容。商容原本是殷破败的座主,殷破败是商容的门徒,所以他下马拜见商容,却不知太子殷郊正在厅上用餐。殷破败身份低微,不需要通报,直接走到厅前,只见殿下和丞相在一起用餐。殷破败上前说:“尊敬的丞相,我奉天子的旨意,来请殿下回朝。”商容说:“殷将军,你来得正好。我想朝廷有四百文武官员,却没有一个敢直谏天子的?文官闭口不言,武将不能发声,只爱贪图爵位和名声,坐享其成,这是怎样的世道!”丞相一被骂起气来,根本不肯停下来。

然后,殷郊颤抖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向商容说:“老丞相不必生气,殷将军奉命来请您,我知道这次前去必无生路。”说完,他泪如雨下。商容大声说:“殿下放心!我这老臣还没有完事,如果见到天子,我有话要说。”他叫左右准备好马匹,整理好行装,准备亲自送殿下出发。殷破败见商容要亲自前往朝歌见驾,担心天子会责怪他。殷破败说:“丞相请听我说:我奉命来请殿下,可以和殿下一同先回去,在朝歌等候。丞相稍后一步,见门生先行见天子,然后再私下解决私情。不知丞相是否能容忍?”商容笑着说:“殷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要和你一同前往,你担心天子会责怪你私情之罪。好吧,殿下,你和殷将军先前去,老夫稍后赶到。”接着殿下难舍商容的府邸大门,一步一步走着,两眼泪水不止。商容便叫殷破败:“贤契,我郑重地将殿下交给你,你不要指望功高,如果有损君臣大义,那罪不胜诛!”破败恭敬地行礼说:“我遵从门下的命令,岂敢妄为!”

殿下辞别了商容,与殷破败一同上马,一路行来。殷郊在马上暗自思考:“虽然我身死不辞,但还有兄弟殷洪,还有申冤报仇的机会。”行了几天,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军卒报告雷开,雷开到辕门来看时,只见殿下与殷破败一同骑马而来。雷开说:“恭喜千岁回来了!”殿下下马进入营地,殷洪在帐上高坐,听说“千岁来了”。殷洪抬头一看,果然见到了殷郊。殷郊看到殷洪,心如刀割,意如油煎。他上前抓住殷洪,放声大哭道:“我兄弟二人前生到底犯了何罪,竟然在东南逃亡时无法逃脱,最终被困住了!我们两个被擒,我母亲的仇敌得以逍遥法外!”他顿足捶胸,伤心到了极点:“可怜我母亲无辜地死去,而我们兄弟无罪受难!”正是两位殿下悲痛哭泣,三千士卒听了都心生悲痛,见到他们更是掩鼻。两位将领无奈之下,催促士兵们赶往朝歌。

故事继续,殷、雷两位将领成功将殿下带到朝歌,并安营扎寨。两位将领进城回报时,暗自庆幸取得了成功。这时有侦察马报告到武成王黄飞虎的帅府,说:“殷、雷两位将领已经捉获了两位殿下,并进城回报。”黄飞虎听了大怒,说:“这些匹夫!他们只顾自己的成功,却不顾成汤的后嗣。我让他们千钟未享餐刀剑,功绩未被褒封而血染衣衫!”他命令黄明、周纪、龙环、吴谦:“你们去传请所有的老千岁和文武官员,让他们都来午门集合。”四位将领接到命令后离开了。

黄飞虎上了坐骑,径直来到午门。刚下马,就看见文武官员纷纷前来,官位高低不一,听说已经捉获了殿下,都来到午门。不一会儿,亚相比干、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伯夷、叔齐、上大夫胶鬲、赵启、杨任、孙寅、方天爵、李烨、李燧等百官相见。黄飞虎说:“诸位老千岁,各位大夫,今天的安危问题都取决于丞相和诸位谏议的决策。我是武将,不擅长言辞,希望大家早做决策。”

正在讨论之际,军卒们护送着两位殿下来到午门。百官们上前,称呼他们为“千岁”。殷郊和殷洪泪流满面地大声喊道:“皇伯、皇叔以及众位大臣啊!可怜成汤三十一世的孙子,竟然遭受如此残害。我自正位东宫,没有犯过什么罪过,即使有过失,也只是被贬谪,并不至于身首异处。请诸位考虑国家大计,救我一命,不胜感激!”微子启说:“殿下,不必担心。各位官员都有保奏之章,应该不会有事。”同时,殷、雷两位将领进入寿仙宫回报时,纣王说:“既然已经抓到叛逆的太子,就不必见我了,快把他们在午门正法处斩首,收尸埋葬,然后回报我。”殷破败奏道:“臣还没有得到行刑的旨意,怎敢执行?”纣王便亲自用御笔写下“行刑”两个字交给他们。殷、雷两位将领按照行刑的意思,迅速离开午门。黄飞虎一见,怒火从心头升起,怒不可遏,站在午门正中阻住两位将领,大声喊道:“殷破败!雷开!恭喜你们抓到太子有功,杀害殿下有爵!只怕你们官位越高,身陷危险!”殷、雷两位将领还未来得及回答,只见一位官员,就是上大夫赵启,走上前一把夺过殷破败手中的行刑旨意,扯得粉碎,厉声大喊道:“昏君无道,匹夫助恶,谁敢擅杀东宫太子!谁敢持宝剑妄斩储君!如今朝纲大变,礼义全无!诸位老殿下,各位大臣,午门不是议国家大事之地,请大家到大殿上,鸣钟击鼓,请求天子登殿,共同面对国家大事,直言劝谏,以确立国家根本。”殷、雷两位将领见众官激动起来,不再行礼,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对。黄飞虎又命黄明、周纪等四位将领守住殿下,防止暗害。这八名侍卫将两位殿下捆绑起来,等待行刑的旨意,却不料众官阻止了他们。这一段先不说了。

与此同时,众官齐聚大殿,鸣钟击鼓,请求天子登殿。纣王在寿仙宫听到钟鼓声,正欲询问,只见侍卫奏道:“合朝文武请陛下登殿。”纣王对妲己说:“这没有其他事情,只是为了逆子,百官想来保奏。我们如何处置?”妲己奏道:“陛下传旨,今天斩了殿下,明天百官再来朝见。一边传旨,一边催促殷破败回报。”

奉旨官员宣读了诏书,百官无可奈何,纷纷议论不决,也不敢离开,不知道行刑的命令是否已经传出午门。暂且不谈这个。

单说上天降下征兆,决定兴衰的命运,两位殿下在封神榜上有名,自然不应该被命运终结。当时有太华山的云霄洞赤精子,九仙山的桃源洞广成子,只因为一千五百年前神仙们违反了杀戒,昆仑山的玉虚宫主元始天尊停止了讲筵,不再阐述道德,两位仙人也没有事情可做,只是闲逛在三山和五岳之间,脚踏云光前往朝歌途中,突然被两位殿下身上冲天而起的红光阻住了云光。两位仙人探头观看,看见午门上杀气弥漫,愁云密布。两位仙人早已心知肚明,广成子说道:“道兄,成汤王的气运即将终结,西岐圣主已经出现。你看那一群人中绑缚着两位将军,红气冲天,命运不该中断,而且他们都是姜子牙的得力将领。我们作为修道之人,无处不慈悲,为何不救助他们一下呢?你带一个,我带一个回山,久后可以帮助姜子牙取得成功,东进五关,也算一举两得。”赤精子说:“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能再拖延了。”广成子急忙召唤黄巾力士:“快来抓住那两位殿下,带回我们的山门听命!”

黄巾力士接到法旨后,驾起神风,只见土石飞扬,风沙滚滚,天昏地暗。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吓得围宿的三军士兵们,手持刀剑的人们,监斩殷破败的人,都吓得丢下刀剑,用衣服遮住脸,抱头鼠窜。等到风停了,一片寂静,两位殿下不知所踪,完全消失了。吓得殷破败魂飞魄散。这异事异常,午门外众军士们一片呐喊声。黄飞虎在大殿上正在读诏书,众人商议纷纷,突然听到喊声。比干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周纪走到大殿上向黄飞虎报告说:“刚才有一阵大风,满街都是异香,风沙滚滚,对面看不见人。然后一声巨响,两位殿下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异常之事,真是奇怪!”百官听了这话,喜不自胜,叹道:“天不会让冤屈之子灭亡,地不会让成汤之后绝迹。”百官们都露出喜色,只见殷破败慌忙进宫向纣王禀报。

话说殷破败进入寿仙宫见到纣王,禀告道:“臣奉旨监斩,正等待行刑旨意下发,突然被一阵狂风将两位殿下刮走了,无踪无迹,异常之事,请陛下决断。”纣王听了,沉思不语,心中犹豫未决。

同时,丞相商容随后赶到朝歌,听到朝歌百姓都在说“风把两位殿下刮走了”,商容非常惊异。他来到午门,只见人马拥挤,士兵纷纷。商容径直进入午门,过了九龙桥,这时比干看见商容前来,百官们纷纷上前迎接,称呼他为丞相。商容说:“诸位老殿下,各位大夫,我商容有罪,告归林下还不久,没想到天子失去了政权,杀子杀妻,荒淫无道。可惜作为宰相,作为三公,既然享受朝廷的俸禄,就应该为朝廷的事情尽一份力,为何没有人谏止天子呢?为何如此?”黄飞虎说:“丞相,天子深居内宫,不亲临大殿,所有旨意都是通过传达的。诸臣无法面见君王,真是君王与臣下相隔万里。今天殷破败和雷震子将殿下抓获,进入都城回报旨意,绑缚午门,等待行刑旨意。幸亏大夫赵先生撕碎旨意,百官鸣钟击鼓,请求天子亲临大殿面谏。但是内宫传来旨意,等待杀了殿下后,明天再看百官的奏章。内外不通,君臣相隔,无法面见君王奏事。情况十分无奈,但如今天从人愿,一阵狂风将两位殿下刮走了。殷破败刚刚进宫回报旨意,还没有出来,老丞相稍等一会,等他出来就知道情况了。”

只见殷破败走出大殿,看见商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商容向前说道:“殿下被风刮走了,恭喜你功高位重,不日必将封赏。”殷破败躬身行礼道:“丞相,是我错杀了您。是君命所指派,绝非我个人私心,丞相误会了我。”商容对百官说:“老夫此来是为了面见天子,有死无生。今日必须直谏,舍身报国,或者能够在天之灵面前见到先王。”他命执殿官鸣钟击鼓。执殿官按照命令鸣钟击鼓,御官奏乐请天子出驾。

纣王正在宫中,因为风将殿下刮走,郁郁不乐。又听到奏乐声,钟鼓声此起彼伏,纣王大怒,只得命令出驾登殿,坐于宝座之上。百官恭贺完毕,天子说:“你们有什么奏章?”商容在丹墀下俯伏不言。纣王看见丹墀下俯伏的人,身穿素衣,又不是大臣,便问道:“俯伏的是谁?”商容奏道:“致政首相商容,奉命面见陛下。”纣王见到商容,惊讶地问道:“你既然归隐山林,又回到都城,不遵循宣诏,擅自进入大殿,你怎么不知道进退有度!”商容跪行至滴水檐前,泣着奏道:“臣曾经担任丞相之职,却未能报答国恩。最近听闻陛下沉迷于酒色,道德全无,听信谗言而逐正直之士,扰乱纪纲,颠倒五常,玷污彝伦之道,君王的德行有所缺失,祸乱已经潜伏。臣不惧万刃之诛,特此上疏投天,恳请陛下接纳。真正的光明将会驱散阴云,普世的人民将会仰望无尽的圣德。”商容将上表献上,比干接过表状,展示在龙案之上。

纣王看完表章后大怒,将表状扯得粉碎,传旨命令当驾官:“将这老人拿出午门,用金瓜击死!”两边的当驾官欲上前执行命令,但商容站在檐前,大声喊道:“谁敢拿我!我是三世之股肱,是托孤之大臣!”商容指着纣王大声斥责道:“昏庸的君主啊!你迷失在酒色之中,荒乱国家的政务。你难道不思考先王克勤克俭,修养德行,才能接受天命吗?如今你不尊敬上天,抛弃了先祖的社稷,认为恶行不足畏惧,而尊敬不值得为。将来你必将自食其果,身死国亡,辱没了先王的名声。而且皇后是你的正妻,天下的皇后,从未听闻她有过失德之事。你却宠幸妲己,残酷地处死她,大纲已经失守。殿下无辜,信谗而遭杀戮,如今飘然无踪,父子之情断绝。阻碍忠言而杀害忠臣,君主的德行完全缺失。眼见祸乱即将兴起,灾异频频出现。不久之后,宗庙将成为废墟,国家将易主。可惜先王竭尽心血留下的基业,金汤锦绣的天下,都被你这昏庸的君主毁掉了!你死在九泉之下,将如何面对先王啊?”纣王拍案大骂:“快拿这个老人来敲头!”商容大喝左右:“我不怕死!帝乙先君啊,老臣今日对不起社稷,不能为君主匡救,实在惭愧见先王啊!你这昏庸的君主啊,天下只在数年之间,一旦失去就会给他人。”商容向后一闪,一头撞向龙盘石柱上。可怜这位七十五岁的老臣,今日尽忠,脑浆喷溅,血染衣襟。他一生都是忠臣,半生都是孝子,今日之死,乃是前世造定的。

众臣看着商容撞死在台阶下,都露出惊愕的表情。纣王仍然怒气冲冲,命令侍卫官:“将这个老人的尸体扔到城外,不要给他安葬!”侍卫们将商容的尸体抬走,带到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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