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佣人牵着糖包走到餐桌边。
岳清曼放下筷子亲热的拉住他的手,糖包吓得瑟缩了一下,赶紧把手抽出来。
她的手顿在半空中,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暗色。
她温柔亲和的笑了笑,手却死死的拧住糖包胳膊上的肉,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就连手指关节都泛出了淡淡的青白色。
“糖包,好久不见啊。
以前你好像对阿姨有点误会,今天咱们握手言和好不好?”
糖包被她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本能的推开她。
岳清曼顺势后仰着跌坐在地上,头磕到酒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贺时棋见状赶紧冲过去扶起她,抬手狠狠的甩了糖包一个耳光。
岳清曼温温柔柔的嗔责道:“时棋哥哥你这是干什么?糖包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
“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长大还得了?
跟秦溪那个贱人一样上不了台面!快给你曼曼阿姨道歉!”
“不许你说我妈妈!”糖包委屈的垮着小脸,“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我道歉?是她掐……”
岳清曼急声截断了他的话音,柔声劝道:“时棋哥哥你消消气,糖包还小,以后慢慢教他就好了嘛。”
说着,她走到糖包跟前,背对着贺时棋微微俯下身子,脸上的阴狠一览无余。
“糖包,将来我跟时棋哥哥结了婚,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了。
我相信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你说呢?”
糖包肉嘟嘟的小脸上闪过几分苍白,强忍着泪花倔强的攥紧了拳头。
贺时棋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冷冷的说:“用不着跟他废话,吃饭吧。”
“知道了~糖包,你也过来坐啊。”
岳清曼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餐桌边落座。
糖包背过身抹抹眼泪,端起碗默不作声的低头扒饭。
他才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筷子了,站起身低声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他站起来吃力的把自己的椅子推回原位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时棋微讶着挑了挑眉——这孩子比他想象中要懂规矩,看来秦溪也不是把他教的一无是处。
岳清曼把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捏着筷子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
与此同时,秦溪接到糖包的电话后就赶紧冲到慎氏集团找慎司衍。
但问过前台小姐才知道,半个小时前慎司衍刚刚上飞机飞往M国出差,陆航也跟着同去了。
她强作镇定的道了声谢,坐在车里死死的攥着方向盘。
秦溪思忖了好一会儿,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贺氏集团的办公大楼,路上她去五金店买了把锤子。
既然她找不到贺时棋,那索性让贺时棋来找她好了。
她气势汹汹的杀到了贺氏集团门口,刚刚停稳车,岳清曼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滑下接听键,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有屁快放。”
岳清曼掩唇娇笑了几声,不紧不慢的说:“秦小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
我知道你惦记糖包,特意打视频让你看看他,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说着,她点开后置摄像头,屏幕上的糖包跪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他的小身板摇摇欲坠,嘴唇上没有丝毫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秦溪心里咯噔一下,急呼道:“糖包!”
糖包听见她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机,他的小脸上满是委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忍着没哭出来。
他挤出一个笑脸,招了招手:“妈妈,糖包很好。妈妈别担心!”
秦溪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她紧盯着屏幕,恨不得长出双翅膀冲到糖包身边。
岳清曼重新把镜头翻转过来,她得意的轻笑道:“怎么样秦小姐?”
“为什么让糖包跪着?”
她慵懒的捋了捋头发,靠在沙发上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糖包把热茶泼到我身上了,时棋哥哥就罚他下跪咯。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跪上个一两天是死不了人的。”
秦溪恨得牙根直痒痒,怒火窜上了天灵盖:“你有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就是没本事,秦溪,你现在可太厉害了!我都有点怕你了,所以我只能拿你的儿子撒撒气喽。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我,要是有一天糖包死了,也是你害的,懂吗?你就是个扫把星!”
秦溪看着她,倏而一笑,眉眼弯成了两弯月牙。
“你……你笑什么?”岳清曼隐隐有些慌张,故作镇定的质问道。
“我笑你蠢啊!就算贺时棋再不喜欢糖包,糖包也是他的亲儿子,贺家的家产早晚有他一份。
我得谢谢你帮我们糖包跟亲生父亲相认,你人还怪好的嘞。”
“你……”
“糖包留在贺家,他就是贺家的小少爷;要是跟着我,他就是来历不明的小野种。
只要将来糖包能出人头地,现在受点委屈算什么?”
岳清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隐隐有些动摇。
秦溪打量着她的神色,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还有,你小打小闹的见不得人的小把戏也就算了,你要是真让糖包有什么闪失,贺时棋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用不着你管!”她吼了一声,愤怒的挂断电话。
秦溪轻点了一下屏幕上的‘结束录制’,把刚才她跟岳清曼视频时的画面全都录了下来。
一想起糖包苍白的小脸,她牙齿就咬得咯咯作响。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能把赌注压在岳清曼的智商上,她抄起锤子在手里颠了颠,下车直奔贺氏集团的接待厅。
还没等她推门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刹车。
贺时棋摁下车窗,盯着她手里的锤子,厌恶的皱紧眉头:“你就打算用这种态度求我?”
秦溪转过身,微微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来恐吓你的?”
她走到车子旁边,拿锤子在车身上敲了敲:“这么贵的车,应该扛不住砸吧?”
“你疯了?你知道这辆车值多少钱吗?就算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秦溪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像原来一样,乖乖的做我的一条狗,或许我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让你见糖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