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借来的小会议室里。
庄队长简单询问了江眺被刺前后的经过。
“在这之前，你们和赵晓娟有过接触吗？”庄队长问。
赵晓娟就是那名持刀伤人的妇女，非常普通的一个名字，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如果不是做出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几乎很难被人记住。
“没有，我不认识她。”江眺摇头。
“你不知道她是倪云鹏的妻子，也不了解她和薛礼军之间存在的纠纷？”
“额，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我在……新闻里看到过。”江眺下意识的就隐瞒了关于论坛的事，“但当时我没有想起来她就是新闻里的那个人。”
庄队长点点头，在本子上做好记录，又看向周聆，“你呢，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她？”
“完全没有。”周聆说，“但是薛教官才刚来没两天，她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应该是有知情人士向她透露了消息。”
庄队长赞许地一笑，“不愧是尖子班的学生，你很聪明。”
她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坐着，“据赵晓娟自己供述，昨天中午，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给她发消息，告诉她薛礼军如今在渝城三中，让她如果想报仇就尽快过来。”
“你们应该已经追查了那个号码的所属人了吧？”周聆淡定表示，“现在跑来问我们是否和她有过接触，那应该是没查到。”
庄队长无奈的摊手，“对方使用了虚拟号段，无法追查也无法回拨。但我们警察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现在可以知道的是，那个给赵晓娟发信息的人自称L。”
“你对这个L有印象吗？”她再次看向江眺。
“诶藕”是什么藕？
江眺一头雾水，“是英文字母里面的那个L吗？”
庄队长颔首。
江眺：“……我认识的那个L，应该是不可能给赵阿姨发短信的。”
正做着记录的笔一顿，庄队长抬起头来，她似乎没料到对方还真的认识。
这时江眺继续说：“因为L只是一个二次元人物，管不了三次元的事。而且他是好人，即便真要教唆犯罪，那也该是他的死对头夜神月才对。”
庄队长：“？？？”她经手过的案子无数，还从来没有这么绷不住过。
二次元和三次元是什么意思？夜神月又是谁？
好在这时周聆淡定的接过话头，“她说的是近年来很流行的动漫作品《死亡笔记》，里面有一个很出名的角色也叫L，发信人可能是这部动漫的漫迷，所以才借用了这个名字。”
虽然江眺只是单纯想表达自己认识的那个L是个纸片人，什么发信人是动漫粉丝之类的她根本没想到，但她还是配合的点点头。
这么说倒也说得通，庄队长在本子上记录下这一条，“动漫受众的话……那这个发信人的年龄应该比较小，很可能就是你们身边的同学。”
如果换成别人，听到她们讲起动画片，可能就不会当回事了。
但是庄队长很慎重，她不懂动漫，但她懂人性。
曾经日本有个很著名的案子就是青少年罪犯连续杀害七个陌生女孩，仅仅只是为了向世人显示自己的笔名有多炫酷。
因此庄队长很清楚，千万不能因为追查对象可能是未成年人而掉以轻心，很多时候，他们比心智成熟的大人还要棘手。
她问江眺：“你最近在学校里有得罪什么人吗？再小的事都可以，哪怕只是抢了别人的橡皮擦这种。”
江眺无语，她很想说自己是高中生不是小学生，怎么可能还在抢人家橡皮擦。
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不对。
在她的理解中，赵阿姨原本是冲着薛教官去的，自己只是无意中上前搭话，才被殃及了池鱼。
可是听庄队长这个意思，怎么好像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什……什么叫得罪了人？”她迟疑地问。
庄队长说：“虽然赵晓娟把信息删得很干净，但我们找回了短信内容，里面‘L’告诉赵，薛礼军当过特种兵身手很好，她不可能近得了身。”
“但是，如果她先刺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女生，薛礼军一定会为了救她而自乱阵脚，到时候她才有杀了薛的机会。”
伴随着庄队长的话，周聆的眉头皱了起来。
江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什么叫先刺她薛教官就会自乱阵脚？
对于薛教官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甚至在普通学生里她都大概是不受喜爱的那个，毕竟三番五次的拨过他的逆鳞。
“这也太离谱了啊，谁啊，这么恨我？！”江眺说这话时其实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猜测。
——“你要真会看相，怎么不给自己看看呢？”
“是林姝鹤。”周聆把答案说了出来。
她告诉庄队长，“开学报到那天，江眺先一步选了林姝鹤想选的座位，林姝鹤很生气，不仅让身边人往江眺身上泼水，还在军训时藏起她的鞋子，害她被薛教官罚跑圈。”
林？庄队长敏锐的察觉到林的拼音首写字母正好也是“L”。
这到底是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但，但也不一定就是她啦，我在学校得罪的人还挺多的……”江眺不想把话说得太死。
在她看来林姝鹤只不过是个脾气有点大的娇小姐，还没到为了一个座位就要杀人的地步。
“好，我知道了，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庄队长把笔记本合上，“后续我们会向这位林同学调查取证的，”
庄队长和她手下的那个警员一起离开了。
秦方圆带着江周二人在医院附近的小饭馆吃晚饭。
他见这两人一个失血过多苍白着脸，一个吊着右手只能左手拿筷子艰难的夹菜。
“伤成这个样子，回头我给年级主任说，后面几天军训你俩都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吧。”他难得贴心一次。
但随后又补充说：“休息归休息，学习可不能落下，刚好趁这几天把知识点过一下，要是摸底考考砸了，我就打断你俩的腿。”
这要搁平时秦方圆敢对江眺放这种狠话，找被她怼得找不着北了。
但此刻她心不在焉地扒着白米饭，还要让周聆这个断臂人士往她碗里夹菜。
沉默许久后，江眺问：“唔，对了，薛教官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