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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王商连累王莽(1 / 1)


“太好了,朕这一年多以来,每次去昭阳舍,婕妤问起此事,朕都羞愧难当!”

刘骜喜形于色,唤宦官拿来两剂春药,服过之后,直奔昭阳舍。

“飞燕,成了,太后已经同意让你为后了!”

“真的吗?”赵飞燕正在宫中看花,听到消息,一蹦而起。

“朕还骗你不成?”刘骜哈哈大笑,“事不宜迟,朕翌日就命鸿胪、宗正操办此事!”

赵飞燕看到刘骜面有红润,便知刘骜是有备而来,于是命令宫女提来水桶,与刘骜进殿颠鸾倒凤去了。

翌日,刘骜在未央宫宣布册立赵飞燕为第二任皇后,百官道贺,万公称颂,宫中立刻喜气洋洋。

三日后,赵飞燕终于戴着凤冠霞帔,身拖玄色长裙,众星拱月般地进入了椒房殿。

椒房殿离未央宫十分近,刘骜思念佳人,日日与赵皇后寻欢作乐,饮酒食药,快活不止。

刘骜当然也没有忘记说客淳于长的功劳,直接下旨:“先前修陵,卫尉淳于长将原住民全部迁徙到新住处,公卿对其称赞有加,百姓也因为卫尉的奇策而免受无家可归之患,如今又担忧后宫无主,亲力亲为,实为大汉臣子之楷模,特加封为定陵侯,食邑五千户!”

淳于长顺利跻身到顶级公侯行列后,本性也彻底暴露,一览无余。

“贵倾公卿”的权势像催化剂一样,使淳于长内心深处的贪欲急剧地膨胀起来。

他首先到了大狱,口衔天宪,将自己的好友薛宣放了出来。

以前淳于长担任黄门郎的时候,虽然身为王氏子弟,但是人微言轻,并未从职位当中捞到多少好处。

因此,贪欲总也暴露地不太明显。

如今身为宠贵,除了在长安的舅舅王音能够管他一下,剩下的舅舅们都在外地。

且不说另外几个舅舅能不能管,就是他们自己,不也是日日声色犬马,挥金如土吗?

现在王音有病在身,也无暇多顾淳于长。

淳于长仗着有皇帝撑腰,开始大肆收贿。

在封建专制时代,皇帝作为一国之主,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凭借着自己的一时喜怒而决定一个官员的升迁降黜,乃至生死存亡。

许多官员就是摸不准这一点,往往动辄获咎,言出祸随,最终落得夷族斩首的下场。

淳于长其人又和王凤、王音、王永、王莽等人不同,他属于外戚的外戚。

因此对于把持朝政结党营私,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所以诸侯、牧、守等官员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开始主动结交淳于长。

淳于长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将一个个公卿当做待价而沽的货物。

你给我多少金钱,我给你多少朝中用度、军备、采买方面的信息。

一时间,淳于长宫外的府宅门庭若市,日日人头攒动,短短几年间,淳于长就收了至少千万钱。

久而久之,淳于长府中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有求官者,不满万钱,一律不递交文书。

两千顷的府宅夜夜笙歌、钟鼓不绝,木案上的河鲜羊肉顿顿可见、极尽水陆,府中童仆五百,侍女一千,真可谓是权势滔天。

饱暖思淫欲,淳于长让家奴每日到街上物色美女,看到长得漂亮的就抢回府中,符合淳于长心意的,赏钱一万;不合心意的,笞打一千。

长安城的百姓遭了殃,于是凑钱请文学写信告淳于长。

可是信件送入皇宫后就像石沉大海,反而每次都被淳于长的家奴抓住告密之人打个半死。

淳于长一连强娶了五房妻室,日子过得快活极了。

而王音那边呢,日子显然没有这么惬意了。

原来王氏兄弟捅了大篓子!

永始二年(公元前15年),成都侯王商久在蜀中之地,得了湿障,便想回长安疗养几日。

王商回到了原来王凤的府邸——大将军府。

现在的大将军府,只留有王莽和十几个家奴看家护院了。

王莽早就听说了叔父要回来休养,卯时便跪在门口迎接。

王商的辇车与随行人员却在午时方到。

进入院子后,看到眼前的一草一木,王商想起昔日几个子弟共同居住在此,日日饮酒放歌之事,禁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当时兄弟们之间虽有不和,但是对大哥王凤还是十分尊敬,因此并未出现直接摩擦。

如今物是人非,人走茶凉,怎么令他不伤心难过。

王莽看见叔父哭泣,立刻跪在地上,大呼:“侄儿不孝!”

“傻孩子,与你无关!”王商赶忙让王莽起身,“难得你一片孝心,还将这么大一座宅子收拾地如此整洁干净!”

“伯父在世,经常教导侄儿,君子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侄儿无才无德,如若连一座宅院也看护不好,枉为人哉!”

王商看见王莽如此乖巧懂事,十分欣慰,吩咐家奴搬运行李后,与王莽一起回到了主屋。

当夜,叔侄二人说尽离别之苦,饮到二更方散。

在大将军府住了半月,王商每日都看到府中儒生不绝,王莽与他们高谈阔论,畅抒己见。

这些人当中,不仅有当时的孔光、王舜、甄丰、甄邯等人,甚至连秘书刘歆也在其中。

王商不禁对这个侄儿刮目相看,对手下人夸道:“王莽真乃礼士也!”

这天,宫里来了一份诏书,原来是刘骜邀请王商去宫中疗养。

王商知道自己以前在封地奢靡无度,生怕此去会被刘骜责难,于是忖度不定,一脸忧愁。

王莽送走了客人,来到了后院,看到叔父愁眉不展,便问缘由。

王商觉得王莽有大才,因此就将顾虑说了一遍。

“这有何难?”王莽笑道,“叔父只管放心前去,皇帝常年不问政事,只顾在后宫与皇后厮混,丞相翟方进又素来与伯父交好,侄儿料定他绝不敢进言,况且,姑母那边还有照应呢!”

“果真如你所说,翟方进不会多言?”王商有些疑惑。

“此人有才无骨,心胸狭隘,岂敢与我王家作对?”王莽拍着胸脯表示,“叔父放心!”

听了王莽的保证,王商才下定了决心,只带上两个家奴,就往皇宫去了。

刘骜见到许久未见的王商,十分热情,当即大摆宴席,并让王商住进了明光宫。

翌日,王商前去长信宫,与王政君尽诉离别之情,相思之意。

王政君见到自己兄弟,自然十分高兴,酒肉齐备,照顾备至。

王商逗留半日,出殿时,王政君又殷切嘱托:“在宫中,切无拘束,一切都按照原来家中习性而行!”

一个月过去了,宫中并未有任何不利王商的消息传来,可是王商却依然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放肆。

王商在皇宫里待着并不痛快,因为皇宫里衣食住行的某些方面在王商看来,甚至还比不过自己的成都侯府。

而且在宫中心腹也很少,比不得自己在家痛快畅饮,想骂谁骂谁。

王商实在是住的憋屈,于是住了四十多天后,就向刘骜写了辞呈。

“臣幸得天恩沐浴,深感惶恐。于宫中居住四旬,十分搅扰,臣自觉已经神清气爽,体精如初,望陛下大恩大德,放臣出宫!大将军府中子侄王莽长期孤身一人在府,臣未进宫时,便蒙其照料,现在痊愈,亦希望可以出宫面见侄儿!”

刘骜接到信件,立刻赶到明光宫,再三挽留不住,只好赏赐了五百金,让王商出宫了。

王商出宫后却并没有返回蜀地,而是又回到了大将军府。

原来上次王商虽然看到王莽才高八斗,但是却衣冠朴素,日常也是一些粗茶淡饭,于是就动了心思。

他将刘骜赏赐的五百金帮着王莽建了一个大工程,尽管王莽再三阻拦,可王商却心意已决。

“这不仅是你的脸面,更是我们王家的脸面!”

王莽碍着孔孟之道,不敢以小忤老,也就随着王商折腾了。

王商于澧水边开始命人挖水道,硬生生地将澧水穿进了偌大的长安城,最后引入大将军府。

王商还打造了一艘楼船,翡翠伞盖、胭脂帷帐尽于其中,就连赶船的船工都是精挑细选,必须得会唱越曲。

这样一来,王莽如果想出去游玩,直接便可以乘着小舟赶到澧河边了。

王莽以前只是听说过舅舅们穷奢尽淫,这次真的是开眼了。

收工后,王商急欲回封地,要知道他为此事又耽搁了三个月。

可是好巧不巧,刘骜竟然来了!

自从上次王商的辞别信中提到了王莽,刘骜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同辈兄弟。

王凤临终前嘱托朕,善待子侄,这个王莽深居简出,又无出仕之意,朕险些将他忘了!

于是,刘骜这天临时起意,就想出宫看看这位兄弟,顺道给他个官做做。

皇帝旨意,你王莽总不能拒绝吧?

王商已经集结好了随从家奴,准备返回成都,听闻皇帝来了,急忙下车迎接。

不过刘骜这次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在来时的路上,刘骜看到一汪清水贯穿整个长安,脸色大变,叫住淳于长。

“何时修建的此河道,朕怎么全然不知?”

倘若这是条天然河流也就罢了,可是明显两边砌着整齐的方砖,一看便是人工开凿。

这岂不是要穿我龙城,坏我龙气?

淳于长口无遮拦,加上又嫉恨王商待见王莽而忽略了自己。

于是也没好气地回禀道:“是成都侯为侄子王莽所修!”

“啊!”刘骜惊地说不出话了。

到了大将军府,刘骜一言不发,直奔内室。

王商自知不好,于是便拉住淳于长:“皇帝何故这番模样?”

“叔父有所不知,有百姓将你修凿澧水之事在路上喊了出来!”

王莽也有点紧张,这条河就是为他而引,尽管他当初也不愿意,但与此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淳于长说罢,就进入内室了,王商与王莽赶忙跟了进去。

刘骜强压怒气,毕竟这是自己的舅舅,即使自己不给他面子,还要给母亲王政君面子呢。

刘骜只是询问了王莽几句关于他在家精学的事情,跪坐时间也不长,大约一炷香后,就离开了大将军府。

“叔父,快走吧!”王莽不无关心地说,“看来皇帝对修河之事十分气恼呢!”

“唉,我本意只是……”王商有些心虚了,王凤不在了,王音又大病缠身,他有点不安。

“没事,叔父只管放心回去!一切有我!”王莽打断了王商的话,催着王商赶紧快马加鞭赶回成都。

这侄子可以,有情有义,将来定是成大事之人!王商坐上辇车后,私心想着。

刘骜回到了皇宫,越想越气。

他想找王音商量一下,可王音不在身边。

告诉淳于长?

他是王商的外甥,似乎这事也不妥当。

刘骜将丞相翟方进叫到了未央宫。

“修凿澧水之事,你可知道?”

翟方进脑袋转地飞快,薛广德、匡衡、张禹、薛宣,这些历任丞相在他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

“臣不知,此事乃是京兆尹所管!”翟方进使出一招李代桃僵。

“京兆尹难道不向你汇报?”刘骜特别反感这种推卸责任的做法,当初的匡衡,就是这样惹恼了刘骜的。

“陛下,京兆尹周悼素来与臣不和,所有京防大计他都是独断专行,臣多次向他讨要长安城防务、水利等事,他都将臣拒之门外!”

“有这等事?为何不早向臣禀报?”

“臣忠心为国,多次弹劾朝臣,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大臣对我有闲言碎语,我也从不计较!”

“糊涂!”刘骜经过之前翟方进的几次弹劾,对他已经是相当信任了,要不然也不会深夜召他进宫。

“将京兆尹周悼撤职严办,新人选丞相自己裁定吧!”

刘骜挥挥手,打发翟方进出去了。

周悼本无罪,与翟方进也是较为融洽的关系,只是这次刘骜问地突然,倘若不拿出一个较为有分量的官员替自己掩护一下,又岂能蒙混过关?

就这样,周悼稀里糊涂的进了监狱,直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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