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昭阳殿。
夜,月黑风高,不眠之夜。
有琉璃灯盏灯火摇曳,姜锦夏低身蹲在朱漆殿门口,手触摸门沿。
门沿上是几只淡淡的齿痕,似月牙。
那是罪九留下的,他做狗的那段时光,她以狗宠幸他的那段日子,他开门不用手,用齿。
他的小虎牙好可爱~
“阿九~”
那只有米粒大小的齿痕盛着千斤的重量,不远处似乎听得有人喊他:“师父~”
晃了神,她望见她的阿九正向她奔来,随后是血..........
他浑身是血,扯着她的裙裾哀求,求她放过。
“阿九........”
有泪划过,随后是一阵恶心:“呕~”
今晚上并没吃什么,只将酸水吐了满地,阴湿地毯。
“陛下,陛下........”
有女官过来搀扶,又是拿了茶水漱口。
“陛下进来呕吐不止,也是还请太医看看才是。”
“不用。”
请了太医又如何,她清楚她这是心病,阿九走了,这病注定难愈。
身子略略好些,又望见了那殿门朱漆上的齿痕。
她坐下喝了口水,只摸着肚子翻江倒海。
呕吐?难道........
“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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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多久未来月事了?”
太医把脉歪着脑袋,左右不敢确定。
月事之事,自当年日曲塔受过木驴刑后,断断续续,或有或无,一年能来三次都是稀奇。至于上次是什么时候,她也记不得了。
“有话直说。”
太医点点头确定了,起身跪地:“恭喜陛下,陛下有喜了~”
“什么!”
她脑袋一阵嗡嗡,虽是刚才已经略猜到了些,可是此刻........
“多久了。”
“看脉象,有三个月。”
三个月?心沉寂了,自罪九走后,她再没有宠幸过别人了。
她怀里苏幕遮的孩子,她怀了苏家的种。这种的祖父千方百计要杀她,这种的父亲囚禁她、凌辱她、折磨她........
“打掉!”姜锦夏怒道。
“陛下,臣劝陛下,还是留下孩子的好。”
“留他做什么!”
留这苏家的种,日后传位给他吗?还是留他给他父亲、祖父报仇?夺她江山。
太医道:“这孩子已有三月,陛下多有重疾,九公子走后,身子更是每况日下。若是打胎,恐有性命之忧。”
一把,姜锦夏拽着他或白或灰或黑的胡子扯起来:
“老匹夫,你敢欺君!朕当年受日曲塔三百多道酷刑都不曾丧命,今日不过是打个胎........你敢威胁朕!”
“陛下饶命,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陛下可知,今时不同往日,当年陛下正值青年,今日........今日.........”
她将他松开。
的确,她也察觉今日身子大不如以往了。曾经那酷刑留下的后遗症在这具躯干上越加明显。
“生死自有天定,拿药去吧!”
“陛下.........”
“此事敢说出半个字,朕要他脑袋。”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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