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要守在师父身边给师父做小狗狗。”
“师父,让阿九做师父一辈子的小狗狗,守护师父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
.........
罪九乖巧躺在姜锦夏敞开着的胸前,嘴角挂着一泻千里的哈喇子,睡下。
........................................
第二日,清晨。
罪九就蜷曲床上,姜锦夏旁边的位置,那一缕阳顺着棂格射在她玉颊,他静静将她望着。
师父真可爱呢!
出于动物与生俱来的手贱品质,他时不时用爪子戳戳姜锦夏的脸,亦或者往下挪去,在她白花花又布满伤痕的月匈上按压,暗暗叫上几声:“师父,师父.........”
软软的、糯糯的、柔柔的、弹弹的........
真好玩!
听得有敲门声自外室传来:
“陛下,陛下可醒了?今日早膳,陛下可要在昭阳殿用?”
一颤,下意识,罪九“汪”的一声叫出来,随后跳下床向门口奔去,边奔边拿出疯狗的气势汹汹: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脖颈金项圈上红线的另一端扯在姜锦夏的右手腕上,昨晚上姜锦夏春心荡漾,还将红绳挽成了蝴蝶结的模样。
如今罪九一跃下床,红绳收紧,他脖子窒息,“噗”的滑倒在地。
“啊呜,啊呜.........”
随后又在这不能触碰的有限距离,以着看家狗的本事继续汹涌澎湃:“汪!汪汪!汪汪汪!”
姜锦夏醒了,揉揉脑袋,手腕向罪九的方向倾斜。
谁家的狗子这般的不省事,一大早上的便瞎嚷嚷。
“阿九,去把这叫唤的狗子炖了,晚上给你加菜!”
叫声停了,罪九向姜锦夏望着:“啊呜,啊呜........”
哦,原来是她的狗子。
小傻子!
将手腕处红绳解了,她起身,吩咐门外女官:“备膳,昭阳殿。”
“诺!”
女官离去。
姜锦夏整了整半开的血红色轻衣,摸着向她蹭过来的罪九。
他缩着脑袋任由她抚摸,眸子中带着乖巧、温顺、驯化........
“傻子,你已经不是狗了。”
【不是狗了..........吗?】
“来,站起来,为朕更衣吧!”
【站起来?可是,他似乎、大概、可能、应该、或许,忘记人是怎样站立的了?】
前日师父晕倒,他还站在凌云面前了,此刻在师父面前,倒忘记站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可是因着没骨头啃,腿有些软?”
“嗷嗷........”
姜锦夏搭着手。
罪九双手压住她胳膊,借力,上半身缓缓离地,双脚立于地上。
但他却并非用双脚支撑,直至最后双脚离地,整个身子撑着姜锦夏的胳膊耷拉下来。
皱眉!
他忘记了,双脚不用离地的,人是靠双脚站立行走的。
此刻倒有些奇怪,大家都是四只脚爬行,为何人类是双脚直立行走?
【狗做的久了,便忘记人是怎样行动的了,甚至忘记他原本不是狗,是人!
自此,他在她身边,似人似狗的狗在她身边。】
........................................
罪九不会站立了,也不会走路了。甚至连人的话也不会说了。
若真将他逼急了,他倒是也会逼出两三个字的人言来。
例如那日.........
午膳。
姜锦夏本是要将排骨放进罪九碗里的,不慎掉落在地。
一激灵,罪九已趴在地上,爪子按着骨头,撕咬,啃食........
气急,“咔嚓”,姜锦夏手中的茶打碎在地上。
【罪九,你他妈的跟朕装是吧!】
罪九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似犯错的孩子,口中“阿巴阿巴”,“嗷嗷”叫着。
罪九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怎样说,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怎样说。
他要向她道歉,向她解释。可是话到嘴边时,也只有“师父”两个字能滚出喉咙,其他的话皆成了“汪汪”的狗语。
那脱口而出的道歉,最后成了:
“师父,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师父,汪汪汪.......”
【他奶奶的,苏幕遮是在报复她,恶心她,戳她的伤口!】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汪汪........师父,汪汪汪........师父,汪!”
天子的怒火霎时间被点燃。
她捏起他的沾满油渍的小嘴,一个巴掌打得他脸通红。
“你这般愿意做狗,便一生与狗为伍吧!”
她将他关进狗笼,放于御膳房饲狗的后院,派人日夜守着。
她想听他认错,但凡是一个字,她都会心软,却是一连好几日,他口里只有“汪汪汪”的字眼。
那日她站在风口,凌云自身后而来,为她披上斗篷:
“将军为何不问问太医,或许他身不由己呢?”
“嘴长在他身上,哪里来的身不由己?”
“如此病态,将军不觉得奇怪?”
是啊,奇怪!的确奇怪!
她忙寻了太医会诊。
十几位讨论一番,随后回禀着:“回禀陛下,据微臣等人断定,罪九所患为失种之症。”
“何为失种之症?”
“古书曾有记载,有一异人,爱猫,终日学猫,渐懂猫语,与猫为伍。后意欲为人,言不再通,步不再行,再不能为人。此便为之失种!”
原来如此!
往事.........
是她逼他做狗的!
是她将他囚在昭阳殿,吩咐宫人看守,若有人之行为,便处以严惩。
是她将她的小狼崽变得有嘴不能言,有腿不能走的,是她将他变作了狗!
“可能医治?”
太医摇摇头。
姜锦夏又亲请了她二哥白草仙前来,所得为一句:
“解铃还须系铃人。耐心教导,自牙牙学语开始教起,也许有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