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覆盖着姜锦夏血红的袍,锦上添花,红锦缀雪花。
烛光在白雪中印出一条狗的影子。
那狗伸出爪子夺过了姜锦夏手中的紫电剑。
剑长三尺,雪影翩翩,末端锋利,对着地上女帝的喉咙.........
好想杀了师父啊?好想为家傲报仇啊?好想夺回大夏的江山啊?好想完成家傲的遗愿啊?
他似乎就望见余家傲在天边将他望着,说着:“陛下要活着,要夺回大夏江山!”
“咔!”
剑落.........
剑落,却未见血!
【师父,为何,您都那样对徒儿了,徒儿仍旧是下定不了决心杀您呢!】
苏幕遮,好无能!
还是任师父自生自灭吧!
罪九爪子抬起:两只手印、两只脚印,覆在新落的白雪之上,雪疏松被压实,一步一响,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转身要再回他的小窝。
那小窝温暖,暖得似曾经师父给暖的被窝。
师父?
是啊,师父!
初入宫中,众人欺凌,他没有炭火,是师父为她温床取暖。
任由师父这样躺在冰天雪地里,她会死的?
这一次,阿九不想恩将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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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锦阁。
静谧的夜能听到雪落的声音。
凌云临窗扣了扣琴,几声参差的响划破寂静,随即听得身后有什么声音:
“她快死了!”
好熟悉的声音。
皱眉,扭头,随即惊得转身.........
他望见了什么?一位帝王之相的贵族公子。
玉龙皇帝苏幕遮?
他破烂的衣衫外只披了一件狐裘,是他送他的那件,发丝杂乱成一团,似动物的毛发一般。但那仅有的一只眸子深邃进夜里,一眼便能洞察身份。
对,大夏玉龙皇帝苏幕遮,不是昭阳殿义犬罪九!
略有诧异。
凌云深知苏幕遮近来甘愿为狗的一切,皆源于他的隐忍及野心。
却是不知今日竟是为着何事,他竟要将那颗藏了近一年、受尽屈辱的野心暴露。
凌云道:“陛下来此,所为何事?”
该不会要拉拢他吧!
若苏幕遮今日胆敢有半点儿叛逆将军之心,他凌云便敢逾越将军命令,将他万剑砍死,以绝其患。
“她饮酒昏倒在了雪里,救她!”
说罢,苏幕遮身子弯下,化做狗的姿势,转身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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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
“陛下,老臣还是那句话。酒,不能再饮了。”太医劝着。
【说来说去也就这几句,左不能饮酒,右不能饮酒。要你们是为朕诊治的,不是来教训朕、制约朕喝酒的。】
心中的怒火也未发出来,姜锦夏不做理睬,只“嗯!”一声,起身........
“陛下您当心!”
太医当真认为姜锦夏会听话,忙又将袍子为她披上,
“陛下,此刻可喝些解酒的茶,对陛下身子是有好处的。”
已有宫人端了茶来,她推开,眸子盯向一旁梨木朱漆陈列柜中的汝窑坛子。
梦中便闻到了酒香,原来你是在这儿啊!
取下,开盖,醇香钻进鼻子,正要饮,只见得太医将她拉住:“陛下!”
“陛下不能再饮了!”
身后一众的人,除却诸位宫人,凌云、于河皆在。凌云的一张脸已然黑下来。
她才懒得理会他们,饮酒独饮,听得一声“汪”,随即.........
罪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只小虎牙尖如利刃,只扯住她衣的广袖,一只眸子眼巴巴的望着她。
【师父,别喝了好不好?】
阿九,她的阿九啊!
一旁有宫人要驱赶:“出去,野狗,出去.........”
她做个手势将他护住,手中的酒也放下了。
昨晚上是谁将她抱紧屋里的?她手腕上有一处牙印,又是谁咬的?
“都下去,罪九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