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声音可真好听呢!
姜锦夏就趴在地上,脸对向罪九。静静的,她跟着他的唇开合,口中也呢喃着:
“师........父........”
“阿........九........”
阿九可真可爱呢?
她用手去戳他的脸颊,脸依旧是肉嘟嘟、软绵绵的呢,真好!
阿巴阿巴,师父师父!
阿巴阿巴,阿九阿九!
忽得,罪九一只铜铃似的大眼张开。
她手托着脑袋,嘴角挂着笑,静望。
却是听得“汪”的一声叫,他惊得猛然跳起来,向后缩去。
眉间皱着,姜锦夏起身靠近,罪九向后退去。
姜锦夏在他眼里看到恐惧、惊慌、不知所措........
阿九他叫师父了,可是只在梦里叫!
他连瑟瑟发抖的模样都与狗一模一样。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狗呢?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她逼成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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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有令,谁能让罪九自犬化人,说出一声人语来,赏黄金万两。】
为这黄金万两,忽得,大家又将他当人了。
别说将罪九当做人,就是叫他一声爹,将他当爹一样供着,为那黄金万两也使得。
罪九他常蜷曲窝在昭阳正殿旁的那一处巴掌大小的狗窝内。
那天清早起来,突然间望见金灿灿的
“罪九啊,跟我到女帝跟前说一句人话,这些金子就都是你的了。”
罪九带着童真的疑惑瞧他一眼,低头用鼻子嗅了嗅那金灿灿的金子,随后“汪”一声,又蜷曲进狗窝里。
那太监恼着:“你这狗东西,金子都不要!”
若非为那黄金万两有求于他,这太监怕早便动手了。
宫中能进昭阳殿的宫人皆来过了,或赠金银财宝,或赠玉器古玩........
不论再怎样的贵重,他皆是嗅嗅,顶多再喊上一声“汪”,再没有别的反应。
有人说:“怕是拉坨屎在他跟前都比扔这些俗物有用。”
果真有人这么干过。
那日,深秋的清早。
罪九为履行狗的职业,一如既往的早起。
狗头自狗窝探出来,今天天气不错,对一条狗而言,思想简单,天气好,心情就好。
随即见眼前摆着一坨金灿灿的屎。
打量,宫女太监躲在角落捂嘴偷窥,窃窃私语着:
“我赌二十两,这坨屎,他肯定添。”
“放屁!他是人,又不是畜生。我压三十两,他肯定不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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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所言的黄金万两已对众人没什么诱惑了,如今对他们而言罪九是否会吃了这坨屎才是关键。
罪九学着狗的模样低头嗅了嗅,转身要进狗窝的,随后听得一句:
“朕听闻,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他的脑袋开始往身体里缩,身子不自觉的抖起来。
她来了,她来了!
她就在眼前,一袭赤色龙袍散发着血腥,那双眸子盯在他身上,似万箭穿心般的煎熬。
躲着的宫人赶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她的袍子轻拂,众宫人起身。
如今,女帝、女官、宫女、太监........那前前后后有几十人,稀稀疏疏围在他周身,虎视眈眈将他望着。
【苏幕遮,你他妈的不是自甘堕落想做狗吗?做啊!朕给你机会,狗改不了吃屎,吃啊!】
罪九的爪子在地上抓出一条深痕,威慑让他不敢再退,姜锦夏的手轻弹着左脸上的“军妓”金印,望向她,脸上流露着的笑不知是苦涩还是幸灾乐祸。
他是逃不掉的,今天是逃不掉的!
尸虫都吃过,家傲的肉都咽进肚子里了,吃屎又算什么。
低身,罪九挪动着爪子向那坨金光闪闪的屎靠近。
恶臭的气息扑鼻而来,一旁的宫女太监不自觉的捂嘴,有几位甚至“噗”得吐了出来,口中道着:
“啧啧啧~真是恶心!”
“哇喔,真要吃啊!”
“快吃,快吃!二十两,陛下在这儿呢,都别赖账。”
........
【阿九是狗,阿九已经完完全全是女皇陛下的狗了!】
他将舌头伸出来,靠近,将要触及.........
“嘭!”
姜锦夏一脚将他踹开,他的身子砸了狗窝,一旁的狗食撒了一地,一双爪子碰到尖锐物,“汩汩”的血顺着流下,染在青砖地板上。
吓得宫人慌得跪地,头低垂:“陛下息怒........”
息怒,有什么可息怒的!
气未消,她揪起罪九的头发,厉声质问:“一声师父就这么难叫吗?”
他发着哀鸣:“嗷........嗷嗷........”
他在发抖,姜锦夏肉眼可见的望着罪九的冷汗顺着毛发冒出来,星星点点成汗珠遍布在他暴露的身体上。
他就这么怕她吗?就这么畏惧她吗?曾经那个揪着她头发,说着:“师父生来便是要做皇后的!”的大夏帝王呢?那个说要逗她开心的小狼崽子呢?
她真的将他驯服成了狗,只是这滋味并不好受!
姜锦夏将手松开了。
罪九“呲溜”滑下,身体蜷曲趴着,用舌头去添爪子上的血痕。
蹲下,她抚摸着他的脑袋,最后问了句:
“阿九,你回不来了是吗?你告诉朕,你真的回不来了吗?”
他抬头瞧了她一眼,又低头去添伤疤。伤疤添添会好得更快,狗儿都是这么做的。
她知道答案了。
起身,姜锦夏吩咐一句:“找人把罪九的窝修一下,赏金之事,作罢吧!”
随后颠簸着踏上玉阶,推门,光照进了昭阳正殿,她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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